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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六信着任氏走,一直走到城东乐游原,天色便黑下来,见着路旁有了一庭院落,虽土墙车门,里边室宇却华丽清洁。任氏就下了驴,说:“稍等一会儿。”自个先走进去。门屏间有一女仆,过来问郑六名姓,郑六告诉了,也问女人名姓,方知姓任,排行二十,郑六说:哦,任二十娘!过了一会儿,被引入室去,室里早已有人列烛置膳,热情招呼吃喝。酒过三杯,任氏更衣 出来陪伴,两人相互敬酒,酣饮极欢。郑六先是心意急迫,额头出汗,手却索索直抖,口里也语无伦次起来。暗自骂自己没彩,待稳住神气,借低头去捡掉下桌的筷子时,趁机将椅子往任氏身边挪近。见任氏并未退让,伸手过 去捏了一下她的腿,慌忙缩回。任氏笑笑,倒端了酒杯又敬他,郑六已耳脸 通红,接了酒杯,也接了女人身子,撮口就要吹灭灯盏。任氏说:“你啥不怕的,倒也怕灯?”郑六越发放肆,也不言语,抱了任氏在椅上解怀松带。任氏推拒,郑六已跪下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美人儿......你救救我吧!”任氏看着郑六,擦了他口角涎水,扶起来,说:“这也是我命里所定......” 郑六就抱起去了卧房。女人的妍姿美质,郑六从未见过,女人的歌笑态度, 郑六从未经过,这一夜,郑六如狼如虎不能歇,如痴如醉又不敢信。
天明,任氏却催郑六早去,说是其兄在南衙任职,每日清晨要回来的。郑六不得已,又强支精神折腾了一番,还不忍走。任氏约了再会的日期,郑六方吻了女人从头到脚,又嗅了女人的衣衫鞋袜离去。
到了城门下,门还未开,城门外有家卖饼小店,店主正生火起炉,郑六一边坐于帘下等候城楼鼓响,一边与店主说话。
郑六说:“从这儿往东,那一大院落的是谁家呀?”
店主说:“哪里?那里一片荒地,没人家呀!”
郑六说:我刚才还经过那里,怎么能没有?”
店主一脸疑惑,突然说:“哦,我知道了,这里有一个狐狸精,常诱男人过夜的,已经有过几个遭了道儿,今日你也遇了?”
郑六登时羞赧,却说:“没。”但郑六终不肯信,天大亮后,偏返身回去看,果然只见土墙车门,里边却衰草败柳,是一片荒芜的园子。 灰塌塌回来,见了韦崟。韦崟指责郑六失约,郑六也不好实说,支支吾吾只是受着。想自己所遇美人原是妖狐,甚觉悔恨,发誓道:再不寻女人了。
美女人都是狐狸精!但一见到老婆,黄脸焦发,又唠叨不已,不去想任氏,又能想谁?夜里与老婆上床,老婆噗地吹灭灯,他就想到那日之夜,闭了眼, 幻想身下老婆是了任氏,老婆说:“你现在刚强哩!”郑六也不作答,事毕翻滚一边,眼睁睁看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