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鲁迅一生旅游很少,但他在南京读书时就会骑术,和青年们在一起,可以想象他有多么开心。
看鲁迅的日记,他经常为牙痛所困扰,在北京时三天两头去看牙医,离京南下时,他原装的牙基本已经被拔光了。
还有两颗牙是摔掉的,鲁迅自己曾写过这件事:
“民国十一年秋,我‘执事’后坐车回寓去,既是北京,又是秋,又是清早,天气很冷,所以我穿着厚外套,带了手套的手是插在衣袋里的。那车夫,我相信他是因为磕睡,胡涂,决非章士钊党;但他却在中途用了所谓‘非常处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自己跌倒了,并将我从车上摔出。我手在袋里,来不及抵按,结果便自然只好和地母接吻,以门牙为牺牲了。于是无门牙而讲书者半年,补好于十二年之夏,所以现在使朋其君一见放心,释然回去的两个,其实却是假的。”
自1923年7月兄弟决裂后,鲁迅便另找住所准备搬走。鲁迅日记载:8月2日,“雨,午后霁。下午携妇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
砖塔胡同61号的院门坐南朝北,鲁迅住在三间北房,俞芬和她的两个妹妹俞芳、俞藻住在西屋两间。在这里,鲁迅和俞家姐妹相处很好,并时常照顾她们。
俞芬的两个妹妹当时都在10多岁。鲁迅给她们取绰号,一个叫“野猪”,一个叫“野牛”。她们把鲁迅叫作“野蛇”。鲁迅经常给她们买玩具、糖果,还带她们去看电影。
鲁迅有个学生叫尚钺,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曾聆听鲁迅讲学,后来经常为鲁迅编辑的《莽原》杂志撰稿。
一个冬天,他的气管炎发病,又没钱医治,在床上休息了十多天,又转成神经衰弱。稍好后,他抱病带着几篇稿子去鲁迅家,鲁迅安慰他说:
“研究文学的人,最易患神经衰弱,以后你不要深夜读书写稿子,也许会好起来。现在病刚好,需要有充分的休息。我这里有一个医治神经衰弱的药方,是曾经试验有效的。你去买来吃着试试看。”
尚钺说:“先生还懂临床?”
鲁迅告诉他:
“我原来是丢下半途学医学的。原来本去日本去学海军,因为立志不杀人,所以才弃海军而学医。后来因为受西欧革命和人道主义思潮的影响,思想起了变迁,又放弃只能救个人和病人的医学而改学文学,想传播人道主义以救大多数思想有病的人。”
胡适比鲁迅小10岁,他们曾是很好的朋友。两人在一起时也常开玩笑,但鲁迅对他说话总是带刺的时候多。
胡适当时忽而反对国民党,忽而又预备作官司。有一次鲁迅与胡适相遇,胡适对鲁迅说:“你又卷土重来了。”
鲁迅回答:“我马上卷土重去,绝不抢你的饭碗。”
弄得胡适只得说:“还是老脾气呵!”
鲁迅则回答:“这叫至死不变!”
鲁迅的话中讽刺了胡适忽左忽右的摇摆行为,也表现了他既幽默又是非分明的个性。
鲁迅在东京读书时博览群书,买书是他最大的开销。神田一带的旧书铺、银座的丸善书店是他常光顾的地方。由于读书爱好面很广,常常逛完书店即钱袋空空,说:“又穷落了!”
有一次他从东京到仙台,买完车票后只剩银币两角和铜板两枚了,因为学费马上会由公使馆寄达学校,他就大胆买了两角钱的香烟上了车。
车到某站后上来一大堆人,座位没有了,鲁迅见一位老妇人上车便起身让座。妇人很感激,开始聊天,并送给他一大包咸煎饼。
他大嚼一通,觉得口渴了,到了下一站,便唤买茶,但忘记囊中已羞涩,只好对卖茶人支吾了一声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