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在慢慢陷入了沉默,他们在遁入书斋,慢慢沉淀为文化因子。这意味着,一个城市如果比较适合年轻人的就业生活,就会受到年轻人追捧和好评,其网络舆论和网络形象就会改善很多,相反,网络舆情会比较火爆,形象会比较灰色。这是网络话语权的代际权力变迁,以及对于网络舆论的影响。
80
后、
90
后是互联网的“原住民”,他们接受了最先进的教育,大学教育普及率和留学率很高,他们是全球化时代最大的获益者之一,这使得他们更有全球视野,价值观和技术观念也更具有超越性和优越性。在当下,随着
60
后逐渐退出舞台,
70
后也面临“数字鸿沟”“智能鸿沟”等知识老化的威胁,使得
80
后、
90
后,正在逐渐成为主角。
这两代人在今天,又恰逢中国在世界舞台历史性崛起、中美出现激烈竞争、
美国重回孤立主义政策取向的时代,这使得他们的人生,正好和国家发展、国际博弈等趋势同频共振、息息相关。
所以说,他们对于中国的发展,中国的发展对于他们,都非常重要!
二、中国城市正在重估年轻人
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国家推动的发展运动,又颇多受到了自下而上的民间发展智慧的启迪,中国社会上下同心,再加实用主义的政策取向,和中华民族勤奋劳动的传统美德,这汇成了不可逆转的发展洪流。
同时,又在
80
年代正好迎头撞上了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过剩产业向外转移的趋势,恰逢天时、地利、人和之便,改革浩浩荡荡,一路高歌。它犹如一颗巨大的引擎开始启动,转动了中国命运齿轮,世界重心也慢慢倾斜。到今天,中国成为世界制造业大国,而美国通过
30
多年持续的产业外迁,国内制造业渐渐“空心化”,在
2010
年前后醒悟过来,打算吸引产业回流的时候,历史趋势已经刹不住车了,即便威逼利诱强拉一些产业回国,但是强扭的瓜不甜了。这导致了美国国内民意和两党选情的历史性变化,最终导致特朗普两次上台执政。基本上,美国掉进的这个产业空心叠加民情激愤的大坑,没有十年之功,是很难走回正常轨道的。
今天回顾中国的改革开放,会发现其本质上是个回归的过程。
回归常识、回归经济社会规律、回归人性化,毕竟十年浩劫,对于中国社会破坏太大了。但是这个改革开放的过程,是高度依赖坚强的集中领导和社会安定团结的局面的。看看今天世界的乱局和一些国家的发展的折戟沙场,就知道这种现实国情的弥足珍贵。
改革开放的关键做法,是权力从集中走向下放授权,资源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国家和社会分离,社会事业快速发展;放开资源和价格管制,给少数城市特殊地位、建立深圳特区,再到城市化、工业化浪潮,运营城市理念开始出现,到招商引资、大拆大建,围绕
GDP
发展的理念确立,推动中国一步步走向世界
GDP
第二大国。当然,这个过程也制造了很多的不平等,网络舆情由此埋下风险种子,并在此后数十年持续释放舆情的威力。各种不公正、不平等的细节,又为近年来司马南崛起、马云退出江湖、资本评价逆转、群众追求“共同富裕”,埋下了时间的种子。
直到最近十多年,中国才发现一个更大的发展规律,
那就是随着各种政策红利、资源红利、制度红利的逐步释放,及利好空间变窄,中国未来的发展,对于城市群发展和年轻劳动力人口具有更大的依赖性。
人们越来越认识到,经济现象往往是个人口红利现象,年轻人口对于一个地方的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人口是生产力诸要素最重要的要素,在今天再次被验证了。
放眼国内不少城市,正在将放开落户条件限制,放松户籍管理,成为下一步工作的重点。江苏的绝大多数城市已经全面取消了落户限制。就是说,只要你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无论是不是本科生或者研究生,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随时落户。社会发展的现实,倒逼各地开始真正重视人的因素了,而不再是戴着有色眼镜来筛选文凭的高低和学校的排名——在以前这种筛选机制下,人反倒不是主角,人像是封装在纸袋子里的面包,人们只看重袋子上面的厂家、出场时间、营养成份,没有这个袋子,再好的面包都可能被城市拒之门外。
年轻的人口,才是一个城市最大的发展资本,也是面向未来的最大底气。
这使得近年来城市的竞争焦点,一个重要的指标是每年的新增的流入人口数量。中国社会关注新生人口的舆论,一直是个热点,背后是中国社会出现了重新评估年轻人的新视角。
由此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城市和年轻人的关系。
三、深圳和杭州的“企业家年轮”比较
既然城市开始将吸引年轻人当做另一种“招商引资”,而且是关乎未来的战略行为,那么产业结构、营商环境、适“青”化改造就必不可少了,也构成了城市的重要竞争力。
我以深圳和杭州为例,来谈谈城市的代际发展问题,以及年轻人对于城市发展无与伦比的重要性。
深圳和杭州在当下都是备受瞩目的明星城市。但是如果我们细细考察两个城市,会发现他们截然不同的城市基因。
一个城市的头部企业和产业集群,是非常能代表城市基因的。
统计一下深圳的头部企业,包括华为、腾讯、比亚迪等知名企业,其创始人主要是
50
后、
60
后、
70
后生人;
再看杭州刚刚崛起的“六小龙”企业,虽然其影响和体量比不上同城的阿里巴巴,但他们在国际国内已经引爆了人工智能进入千家万户的潮流,展示了主导下一代产业走向的趋势和潜力,因此可以代表杭州的头部产业和即将崛起的头部企业。看他们的创始人(
如下图
),就知道杭州的企业家更年轻,几乎都是
80
后、
90
后的年轻人。
就是说,深圳著名企业的“企业家年轮”在
50
—
70
年代之间,而杭州著名企业的“企业家年轮”在
80
—
90
年代之间。当然这是就整体而言的,比如深圳大疆创始人是
1980
年的,但是根据上述代际划分,更近于
70
后;杭州的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是
1960
年代的。
这种比较似乎意义不大,毕竟深圳的头部企业已经崛起数十年,到今天肯定是不能和杭州比较年龄的。但是站在今天,站在这个中国参与全球竞争的新起点上,比较产业结构及其创始人的“年轮”,可能会说明一些问题。
比如,从产业来看,深圳更偏向于制造业硬件,而杭州则更偏重于网络软件。借用研究者的说法,是深圳的高科技企业更依赖硬件和相关产业链,而杭州则更依赖软件企业及其背后的网络环境等。从世界产业竞争的趋势看,软件似乎更具战略价值,微软作为世界级软件企业,长盛不衰,就能说明问题,而中美竞争焦点转向人工智能,也是个过硬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