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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键因素,蝗虫的大腿
,可以认为是开启魔盒的钥匙
。解剖学发现,在蝗虫后足上节部分,有许多响应外界刺激的神经接收器,当蝗虫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时,其腿部的相互碰撞会刺激神经反应,从而释放苯乙腈
(一种可燃的刺激性有毒化学物质)
,这就犹如在空气中吹响了集结号,而后像链式反应一样,不断吸引更大规模的蝗虫聚集。同时,大量苯乙腈的释放也会抑制鸟禽类天敌对它们的采食,使得蝗虫种群数量进一步扩大。
蝗虫的集聚改变了温顺独居的天性,也抑制了鸟类等天敌的采食 | 作者供图
很快,残留的植被再也无法维持庞大的蝗虫种群的生存,向外寻找新的食物来源成为种群生存的必然选择。
作为个体的蝗虫体重不过几克,体长不过几厘米,显然无法应对翻山越海的挑战。但苯乙腈的召唤将它们集结成一个数量极为庞大的大军,使其在经受长途飞行的巨大损耗之后,依旧可以保留足够维持族群繁衍的规模。
蝗虫大军凭借风力,一夜可迁徙约150公里,加上其可怕的杂食属性,所到之处片草不留,大地如感染病毒一样呈现一派末日景象。
蝗灾会侵入中国吗?
可能性较低,但仍需谨慎
当然我们最关心的还是,这次蝗灾是否会波及中国。根据国际粮农组织
(FAO)
通告,本次蝗虫大军的路线如下:一支选择南下,一夜之间飞过乞力马扎罗山,在坦桑尼亚和乌干达登陆;另一支持续北上苏丹,飞越300公里宽的红海,从东非蔓延到了印度、巴基斯坦一线,正离我们越来越近。
在这全国抗击新冠疫情的关口,后院又来了不速之客,不免激起国人深深的担忧:蝗虫大军会不会侵入中国,给我们来一记雪上加霜呢?
先说结论,
可能性低,但仍需高度警惕。
蝗虫“叩关难入”的原因有二。一是此次蝗灾的主角是沙漠蝗,原生品种对在地生态系统依存度高,生性不适应我国云贵边境潮湿的环境;二是在印巴两国和中国接壤的边境,拥有以喜马拉雅山脉为代表的高原屏障。
仍需高度警惕的地方在于
,此次沙漠蝗种群规模空前,可能增加其对潮湿生态适应性变异的几率,从而经缅甸、老挝、越南等国侵入我国;此外,这次蝗灾造成世界主粮供应前景悲观,加剧了地区冲突,可能会引发大量的人道主义悲剧。
舌尖灭蝗可行吗?
对自然灾害要有清醒认识
令人玩味的是,当媒体曝出近“4000亿只”蝗虫大军压境的消息时,中国社交平台上却弥漫着摩拳擦掌的声音,纷纷调侃“东非不懂蝗的美,加点孜然流口水”。
那么从实际来看,中国人真能凭口齿之力挡住这漫天蝗虫吗?
有句话说,我们中国人对于食物只分两种概念:能吃的和想尽办法也要吃的。蝗虫作为昆虫,本质上可以作为蛋白质摄入。在淘宝上随意一搜“蝗虫零食”,不难看到我们在拓展食谱上的决心和意志。但对于当前灾区的人们,遮天蔽日的蝗虫大军不是他们的食材,而是吞噬一家子辛勤劳作的恶魔。
即便他们同我们一样认可这道美味,也有另一个风险:和独居蝗虫不同,
聚集成群的蝗虫会分泌包括苯乙腈在内的化学物质
,这些东西的摄入是否会对人体造成健康危害,目前没有任何科学论证。而这次因为食用野味而导致的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展示了人类在自然面前傲慢的灾难性后果。
最后,即使灾民们最终迫于无奈,捕食蝗虫充饥,依旧逃不过生态学上10%~20%的能量传递定律,也就是说,
蝗虫摄入的植物能量只有不到1/5能固定到蝗虫体内
,大量能源等于凭空消失。加上蝗虫群一日迁徙百余里,抓无可抓,穷尽人力也不过能解决眼下一两顿吃食,蝗虫过后,仍是漫长的饥荒。
因此,面对自然灾害我们必须保持清醒与谦卑。对于蝗灾,我们还需提高警惕,精准施药,科学防范。架起火台,热油孜然肯定不是对待灾害的正确态度,这样只会让人类屡屡在自然面前展现浅薄,从而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灾难。
消灭蝗灾,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面对这场规模空前的蝗灾,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用飞机大面积喷洒杀虫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