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就在这个连年实际降薪的节骨眼,大鹏太太还坚持给添了个二胎;添了个二胎本身不要紧,关键是又要接爹妈来照顾,家里大孩子又需要独立空间了——于是,又该买更大的房子了。
就算能给自己安排个低息贷款,但看看房价,大鹏还是不免一声叹息。他倒也不至于买不起房,只是再耗相当一部分积蓄买新房,似乎意味着离他自己那些残存的奢侈梦想又远了不少。而能看到的未来生活光景,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继续穿着新行长给的“小鞋”去工作,来供楼供家供孩子。
40岁开外的男人本就是这样,内外都有人指望着你,让家庭生活得更好、让部门发展得更好;左右肩都是担子,自己的压力却不知道可以往哪里卸一卸、或是泄一泄。除了某些喝了大酒、靠酒精让自己突然轻松的夜晚。
生活汩汩向前。得到的越来越多,背负的也越来越多。
贰
大鹏最近有了拿完年终奖就跳槽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一半是因为原本工作和生活只剩下日复一日的索然,一次新工作的邀约给了大鹏星星点点的、却是久违的、激情的火种;另一半,也是因为责任之下大鹏需要为财富做“乘法”而不仅仅是做“加法”的机会。
找上门来的机会不错,但未来的不确定性也很大:一家已经到了PRE-B轮的新金融创业公司,正因为这波监管收紧,急需要大鹏这样的传统金融信管人才,于是愿意给大鹏Open份额诱人的期权池,力邀加盟。
然而,不落袋的估值一文不值,大鹏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机会成本;呆了19年的地方终归是“舒适区域”,大鹏也不是不留恋这种安稳和“当官的感觉”,以及他老拿来说事儿的一个细节:他不管是早上到岗、还是开完会回办公室,他的茶杯里的茶水永远都是有人备好的、都是热的。
大鹏因此犹豫,并随我去见了我的一位老师。
叁
老师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山”字。这是大鹏所在的地方,一山住得19年,自然有了一方领地,并居自己的领地之巅。用老师逗趣的话说,已是“花果山山大王”。
若能在一山一世知足,也未见得不好,只是人心偌大,总能望着山外有山,在一座“山”上总有更高的一座“山”。老师在“山”字上头又写了一个“山”,形成一个“出”字。他看着大鹏说:“这就是你现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