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录音当下的我,那一瞬间几乎要冲口而出,这多像李婷团队在做的事情啊,虽然她们几乎永远是带着愉悦在克服这些暂时的挫折。但又一想,我眼前这位女性和她的几位同伴,似乎从来都只聚焦于具体的难题从不将它们升级成人生问题,于是按下内心这种略带做作的自我感动,除了一种禁止抒情的自觉外,事后想,
作为一个曾经的出版从业者,也许潜意识里更希望的是,世界上每一种被精心筹备出版的图书都应该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好运,也希望有追求的出版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坦途,或是在艰难攀登后能满载而归。
以下为本期播客《把阅读作为方法,以具体应对焦虑:专访〈离线〉主编李婷》节选。
2020年复刊之后的转型
萌美:
我记得《离线》刚创刊的时候还是一个挺大的文化事件。当时创刊的前四期吧,还是我们理解意义上的典型的科技文化,比如说《开始游戏》《黑客》《科幻》《机器觉醒》,感觉都是大众一提到科技,可能会首先想到的一些东西。
李婷:
我们在复刊的时候也跟媒体聊过2017 年之前在做的一些主要的选题,和我们复刊之后做的一些选题的区别。之前的或者第一阶段我们在做的还是可以称为极客文化的,也就是我们说的 Geek,是在科学技术这个群体里面更 Pro 的一群人,他们关注的一些东西,或者他们本身代表的文化圈子、文化现象,像游戏、黑客,就非常典型。还有科幻,作为一个亚文化,也是非常典型的概念。
复刊之后之所以有变化,首先,非常重要的一个点也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可能教训更多一些。比较明确的就是“极客”这个词,它在中国不成立,或者说在国内这个群体非常小,它是一个舶来词,在中国没有形成它的根,没有生长起来,没有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极客群体。我不是说这群人不存在,而是它没有成为一个相对稳定和显性的群体概念。所以这个词在我们2017年去讨论的时候,对大众来说很陌生,认知上很难跟大众去建立一个桥接。
这是当时我们做图书推广的时候,会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屏障。复刊的时候,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是不是需要去做一些转换?这是我们在重新开始做这个杂志的最核心的使命上的一个讨论吧。萌美:你们复刊以后出的这三本《共生》《副本》《重启试试》,以及我现在手里的《滤镜》,这四本听上去并没有那么的极客,更偏重于当代文化现象的一种感觉。
废废:
是的,我甚至觉得后面这三本的名字都更哲学性,就很抽象。
李婷:
刚刚说《离线》关注科技文化,首先科技包含的是科学和技术这两个方面,那科学会包括我们一般意义上的科学,还会包括科普,从这几个选题来说,《共生》会更像科普一些。因为它实际上就是从共生这个生物学概念出发,然后拓展到各个领域里面去。
技术这一块,其实《副本》在这方面的倾向还挺明确的。我们最早的出发点就是 copy 这个词,提到电脑,大家能想到copy-paste,这个可能是跟当代人联系最紧密的。此外,更实用性的技术来说,就是工厂流水线。有一个特别核心的点是,这些东西为什么大家会觉得它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或者它听上去好像不那么科技了,这是因为我们现在在做的这些选题和大家一般意义上认为的科技离得远了。但这也是我们想传达给大家的,就是目前大众所认为的科技是非常狭窄的一块内容。正好就拿《滤镜》这期来举例,因为在开始我们去做这个选题的时候,我跟身边很多在互联网公司工作的朋友聊说滤镜能讲什么东西,他们一听还挺兴奋的,因为它是一个非常主流的东西,无论是在大厂里,还是日常手机相机拍摄,是一个人人可以涉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