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俩人躺着看看月亮、说说话。美棠爱唱歌,报纸卷一下就是话筒,平如就在旁边吹着口琴为她伴奏,他说这叫“妇唱夫随”。
说起过去的趣事,老爷子高兴的摇头晃脑
回忆起往事的饶平如特别感慨,
他说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之一。
柴静特别惊讶:
“大家都说贫穷夫妻百事哀,
为什么你还觉得有诗意?”
“因为我有美棠啊。”
后来在舅舅的引荐下,
饶平如去了上海的大医院做会计,
还兼职做出版社的编辑,
一个月有240元的收入。
1957年,
他却突然被送去安徽,进行劳动改造。
没有手续、没有原委,
单位要美棠和他划清界限,
她一仰头:“
除非他搞什么婚外情,
否则我不会和他离婚
。”
家里的“顶梁柱”走了,
曾经喜欢跳舞唱歌的美棠,
去工厂里当女工,也咬着牙背起20斤一袋的水泥,
一趟又一趟,被压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
美棠就当掉自己的首饰和衣物。
除了爱和责任,
菠萝君不知道还有什么力量,
能让一位大小姐在艰难的生活面前,
没有喊过一句苦。
那些年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除了每年一次的假期,就靠着一封又一封的家书。
信里没有情话,从来都是琐碎的家常:该怎么想办法搞点鸡蛋回来,家里这么穷,孩子要参加工作了,这对象问题可怎么解决......
饶平如把美棠寄来的信,都小心翼翼地收在了箱子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两眼,美棠却一封也没有保留。
但他们的大儿子却一直记得,母亲的案头那支写歪了笔尖的钢笔。
来往的信件
异地了22年,
两个人写了
1000多封的“情书”
,
饶平如终于调回上海。
那时候的他已经57岁,
美棠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
他每天早上拎着篮子跟在美棠后面,
屁颠屁颠去买菜,
回家后两人就一起坐在小板凳上剥毛豆。
“饭烧的太烂了”,“什么也不会做。”面对美棠经常的“嫌弃”,儿女都觉得这也太严厉了,饶平如却摆摆手让他们一边去。
“
人家教育自己老公,跟你们什么关系
。
”有人问他难道不会觉得没面子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根本没这个事儿,什么面子,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