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除夕

自由财务评论 · 知乎专栏 · · 2017-01-30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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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4年当父亲以后，这三年的春节，我在家乡的时间一共不超过一周。这时的除夕夜，貌似成为了我的一份沉重期待：又一年时光流转、又一年青春不再。平日里，想要吃的东西都能轻易到口。平日里，早已习惯远离父母管教的自由自在。平日里，渐行渐远的兄妹们，也难觅年少无知时的亲密无间。两鬓渐白的长辈们，再也无法带给我惊喜的红包和让我痴心惦念的好看玩具。此时的除夕，更多的成为了一种对回忆的惦念和传统的坚守。

为了在我回家几天时间内给我准备不同的菜肴，往往在春节前的几周时间，父母便会忙碌起来。因为这几天，是一年365天当中，我所能见到且能和父母在一起生活时间最长、话题最多、互动最融洽的时间。对于晚睡晚起的我，父母也没有怨言。每天早点绝不重复的摆在桌上，静静等待我的醒来：煎饼果子、锅巴菜、老豆腐、耳朵眼炸糕、红糖果饼儿……。每天的午餐晚餐，父母也总会端出几道做工繁琐和我儿时最喜爱的菜出来：至少提前2天开始制作的梅菜扣肉，步骤复杂繁琐的松鼠桂鱼，还有地道正宗无敌美味的鱼香肉丝、宫保鸡丁。每一道菜都精确的算好了出场时间，一旦我临时宣布在外面吃，不能回家。父母他们就只能默默地拿起那张涂改了多次的菜谱单子，删减菜名。每一次删减，都少了一道安抚游子味蕾的佳肴，也少了一次为独子付出的温情表达。他们口中说着没关系、无所谓，但这是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不再属于过去那些热闹春节的妥协。也是对于我不再是曾围绕他们膝下、百般顺从孩童的无奈。他们无法再命令我如何如何，于是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妥协，并承受这种妥协带给他们内心的空。这种空，是没法被春节晚会的喧嚣所填充和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