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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采用分县市人口统计数据对Zipf定律进行了验证。在城市人口小于一定规模的情况下,拟合程度较高。但对于中国的特大城市而言,这一规律似乎并不成立。特大城市人口增长过慢导致其人口数量显著低于齐普夫定律的预测值。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一是对于人口流动的严格管制,比如户籍制度及捆绑在其上的福利,二是全国层面的土地供给统筹,这意味着大城市的建设用地往往无法得到满足。其代价则是更无效的生产、更有限的就业,以及更严重的污染。
然而,人为的管制人口流动、控制大城市的土地供给,固然降低了特大城市的人口增速,但却无法改变人口继续向大城市集聚、三四线人口持续流出的局面。
我们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测算了我国分省各地区的人口净迁入率(净迁入人口/人口总数)。我们发现,人口流动的方向主要是由中西部向东部迁移,特别地,人口向大城市集聚的特征尤为明显。北京和上海两个一线城市的人口迁移率高居前列,天津作为热点二线城市紧随其后。在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较多的广东、浙江和江苏等省份,人口迁移率普遍较高。
东北地区是最近几年人口净流出省份的典型代表。2010年以来,东北三省人口持续流出,导致当地经济增速大幅下滑,房地产销售量、价均持续低迷。过去两年全国房价普涨,但东北三省省会城市房价整体横盘。
现象:大城市GDP占比≈人口占比。人口集聚本质上是产业的集聚。对比全世界的大城市所拥有的人口和它们的GDP,会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除了伦敦以外,这些城市在国内占有的GDP比重和人口比重非常接近。
规律:
城市经济-人口份额比趋近于1。这一规律是否不仅适用于大城市?从长期看,决定一个城市人口集聚规模的关键是城市经济规模及该城市与本国其他地区的人均收入差距。这种区域收入差距可简单的用区域经济份额与区域人口份额的比值来表示。当城市发展比较稳定时,其经济份额与人口份额的比值应保持在1附近。2012年OECD测算了248个城市功能区的经济-人口比值,其中位数为1.01,均值为1.07,这一规律得到了验证。
这说明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经济现象:如果承认每个人都是理性的个体,那么他一定会选择一个最能适合发展、最能赚钱、最适合找工作的地方。
当前中国不同层级城市的产业状况如是怎样的?我们可以从不同线级城市经济-人口份额比、上市公司数量及规模、居民收入及纳税情况等多个角度进行考察。
一二三四线城市在人口、面积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因而单纯比较其GDP意义有限。我们借鉴OECD的研究方法,比较各城市的经济-人口份额比(GDP占全国比重/常住人口占全国比重),该比值刻画的是在该城市中,单位人口创造的GDP在全国的相对水平,该比值越高,意味着城市的产业优势越明显,对人才的吸引力越强。
4个一线城市的经济-人口份额比均在2.0以上,大部分二线城市的经济-人口份额比也都在1.0以上,意味着当前一二线城市对人才的吸引力保持强势,未来仍有望保持人口净迁入状态。而反观三四线城市,其经济-人口份额比则徘徊在1.0左右,未来人口迁入迁出或保持平衡。
500强企业:三四线占比仅10%。从世界500强的企业分布来看,在中国大陆的98家企业中,总部在一线城市的企业为75家,占据了绝大部分,热点二线城市和非热点二线城市共有企业14家,三四线城市仅有9家企业,不足总数量的1/10,可见优秀企业资源在大城市集中的特征尤为明显。
上市公司:三四线占比仅2%。从上市公司数量上来看,一线城市平均拥有上市公司217家,而三四线城市平均只拥有4家上市公司(这还未将没有上市公司注册的三四线城市包括在内),约是一线城市的1/50。从上市公司资产规模上来看,一线城市每家上市公司平均资产约为1700亿元,而三四线城市每家上市公司平均资产仅为76亿元,约是一线城市的1/20。可见一线城市集中绝大部分的上市公司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