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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是82年5月生人,27岁来到北京,至今已经是第8个年头。他说自己是一个老北漂,起初经人介绍在工地打小工,半道换作给塔吊开电梯。至今回忆起来,小周还记得当时的害怕劲儿,“嗖嗖地在20层楼房高度上下穿梭,头晕害怕,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嫌弃工地干活又脏又累,托弟弟战友的关系,小周谋到了去首都机场做地勤的工作。
小周总念叨这段工作经历,他将其奉为自己打工生涯的黄金时代。在这个超大的国际化人流、物流中转站,小周的日常工作内容并不固定,简称“啥都干”,哪里需要补哪里。每天工作并不劳累,月收入还能达到5000多,小周感到很满意。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自己临时工的身份,因为如果是正式工,干一样的活儿,但工资能涨个一两千。
怀念机场的时候,小周怀念的是他和一个女人的那两年。这个女人小他三岁,是上海人,和他一样没怎么上过学,靠关系进去成为餐厅临时工。因为聊得来,感觉对上了,小周把女同事变成了女朋友。小周自称对女友“特别特别好”,舍得给她买单价四五百的衣服鞋包。“我们关系很好,谈了两年,但是后来她父母不同意,嫌弃我是农村的”,小周不小心说漏了嘴,之前他告诉记者自己是县城的。
听妈妈的话,上海女孩回了家,小周说女孩走的时候还一直在哭,说自己对不起他。除了难受,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怨恨,“她也没办法,得听父母的话啊。”女友后来结婚了,小周说自己有接到过电话,“她告诉我,让我把她忘了,我知道,我是要把自己耽搁了。”
还来不及过多伤心,小周就被辞退了,据他说,自己是被关系户顶走的,“机场没关系进不去,当时我托的那个关系被调走了,我也跟着被炒了,其他有关系的就顶进来了。”小周讲话的表情很是淡然,一点都看不出情绪变化,在他看来,听爸妈话就是应该的,关系不在走人也是自然而然的。
活在两个手机里
离开干了五年的机场,2015年5月,小周的工友给他介绍了一份保安工作。工作地点是东二环的一家协会,小周兴奋得睡不着觉,相比之前在五环外活动,这次实在离繁华太近了点。不过,他的兴奋劲没能维持一周,因为要守卫的大门在东二环不假,不过是在一片平房夹杂的胡同里,幽深得买个菜都要走半天。
每天早7点上班,中午12点去大院食堂吃饭,下午七点下班回后院宿舍休息。全天活动的范围就是一百米见方的大院,全天工作不是站着就是坐着,偶尔无聊就来回挪动桌椅板凳。
实在憋闷得慌,小周有自己固定的娱乐节目——看跳舞。他通常是就近晃到地铁站门口,看大妈们跳广场舞,看腻了就换个远点的地方,比如王府井教堂。知道哪里有人跳舞,这让小周感觉很得意,似乎懒得解释,“我都来北京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
北京的气温在零度上下反复,小周不是穿着深海蓝保安外套,就是穿着几年前的旧军绿薄棉服。他很少逛街,最多出去买点嘴馋小吃,没有买过衣服。小周告诉记者,他有很多衣服,不过自己不穿,反正整天也没机会出去。在他的天地里,手机的地位更加重要,通过手机来看抗战电视剧,和陌生人网上交友,这是他解决无聊的习惯性做法。其实也不止是为了打发时间,小周告诉记者,他喜欢网聊的目的是想找到一个女孩和自己谈恋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