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天风儿吹得悠扬,随着师父步步逼来,太子终于怂了,回身朝王爷一拜,给他道了个歉。
等到太子准备找师父算账的时候,才发现师父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事后王爷在床上打着滚笑,说万万没想到,师父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师父正捧着本书在读,闻言有点疑惑,说怎么了,我这么做有什么不正常吗?既能照顾到礼法尊严,又能保全族人和自己的性命,多好。
王爷就笑,一边笑一边点头,说没错没错,师父你最有道理了。
本来呢,太子如果铁了心要查,还是能查出师父的,所以师父那晚放下书,对王爷说:“我准备接受朝廷的官职,进京为官了。”
王爷眨眨眼,说你走呗,谁多稀罕你似得。
师父说,但我毕竟还是不放心你。
王爷内心有些酸楚,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背转身去,挥挥手,说走吧走吧,大丈夫磨磨唧唧的,你们这些读书人真烦。
师父说,所以我准备在我离开之前,让你再抄五百遍《礼记》。
王爷猛一转身,瞪着师父。
师父满脸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能装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您走啊,您留下来吧!你走之后我肯定会旧病复发的啊师父!”王爷痛哭流涕。
师父却摇了摇头,说我看太子骄横跋扈,迟早不会受朝廷束缚,到时候他登基为帝,或者起兵作乱,你都会是第一批死的。
“我得先去京城,给你争取几年时间。”
师父没说给王爷争取时间做什么,王爷也没有问,俩人就这么一齐沉默下来,在书房里彼此凝视。
次日,师父启程进京。
从师父离开之后,王爷开始放肆饮酒,动辄大醉,没人知道其实王爷暗中养出了一只兵马,只等天下有变,多一份自保之力。
只可惜王爷没有师父看顾之后,果然还是旧病复发了。
这种病究竟是心理疾病还是精神疾病,不得而知,王府里的臣子看王爷,喜怒无常,荒淫无道,大概就是这种形象。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形象的王爷,竟然最终得了天下。
那些年里,九州动荡,南北对峙,没几天功夫就会有战乱发生。
比如王爷所在的那个朝廷,皇帝晚年病重,对太子的人选又产生了新的怀疑。
太子那时候势力已经很庞大,宫中眼线报来之后,太子怒而兴兵,竟然一直打进京城,将皇帝从龙榻上狠狠摔了下来。
此讯一出,天下哗然。
正在各路王爷都准备出兵平叛,顺便争争皇位的时候,有一路兵马已经开拔良久,此刻已近京城!
这路兵马当然就是王爷的兵马。
而王爷之所以这么快得到消息,还是师父预判精准。
早在皇帝病重的时候,师父就预判了太子的走位,说太子即便不发兵京城,也会屯兵城外,等皇帝一死就进城继位,绝不会给其他王爷可趁之机。
但太子继位,实非苍生之福,皇帝已有改立太子的心思,只可惜来不及了。
师父这封信传来的时候,王爷刚喝大了酒,正趴案几上睡觉。
所有人都觉着完蛋了,这么大事没人决断,王爷竟然还趴那不省人事。没办法,属臣只好拿着师父的信过去,想着万一王爷还存留了点神智呢?
结果等属臣们过去,刚汇报完这是师父来的信,就看见王爷扑腾坐起来,双目炯炯,长笑不绝。
王爷握紧了拳,毫无醉态,说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传令,兵发京城,要暗度陈仓的那种,明白吗?
属臣们都张了大嘴,还在懵逼,说王爷你不是喝……
“喝你大爷,拖出去斩了,本王既已下令,还敢婆婆妈妈延误军机!”王爷一挥手,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昆仑奴,拖着那懵逼的属臣就扔出了院外。
余下臣子莫不噤若寒蝉,纷纷跑出去各司其职。
王爷嘴角噙着抹笑,心想终于又能见到师父了。
须臾,王爷又紧张起来,心道我现在这副模样,见到师父会不会再被罚抄几百遍礼记啊?
念及此处,恰看到昆仑奴提着那属臣的脑袋进来,王爷咽了口唾沫,心说完了,一定会被师父骂死的。
京城,皇宫,乾元殿里升早朝。
太子已经迫不及待的称了帝,然后他也终于在朝臣之中见到了师父。
太子乐了,他笑着朝师父招招手,说哟,今日故人相见,您没想到吧?
师父说,自古弑君夺位者,绝不会有好下场,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改天你我黄泉相见,我必原话奉还。
太子就恨的牙痒痒,但太子还不敢真杀了他。
师父在朝这几年,政绩斐然,声望颇高,太子本来就得位不正,再杀几个这样的臣子,怕是皇位真的就要让人了。
太子就挤出个笑脸,说一定是爱卿对朕有什么误会,这样吧,朕准爱卿的假,爱卿回家休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