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作者 / 徐奕
台北之于台湾人,就像北上广深之于我们吧,发达便利,遍地都是机遇,但也充满了残酷的竞争。
偏远小镇人们眼中的骄子,在这些高速发展的城市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甚至委屈。
留在台北(北上广深)还是回到家乡小镇,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痛苦的抉择。
电影《海角七号》的主角阿嘉,选择了放弃梦想,回乡。
影片开头,这个失意的年青人上了摩托车,突然停下,在路边怒砸吉他,以一句粗口告别了大城市。
据说,这句粗口所表达的情感,来自本片导演魏德圣的真实遭遇。
03年魏德圣带着很早就完成的剧本《赛德克巴莱》到台北找投资,因为故事缺乏商业元素且预算过多,没人愿意投。
魏德圣一狠心抵押了房子,贷款200万拍摄了5分钟样片,失败告终。
可能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海角七号》这部以梦想、爱情为主线的青春电影背后是对大城市与家乡关系的思考。
家乡经济落后,就业机会少,学有所成的年轻人跑到大城市发展事业,人才流失,又反过来导致家乡发展停滞,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是一道世纪难题。有追求的程序员不会仅满足于与为乡政府建设官网,设计师不会只想给镇上快餐店印菜单,摄影师的镜头也不愿只流连于拍证件照和村委选举大会。
于是,便有了电影了民意代表洪国荣一番搞笑却也无奈的台词:
“
我是代表会主席,身高170,体重75,今年60岁,兴趣是吵架打架杀人放火。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整个恒春放火烧掉,然后把所有年轻人叫回自己家乡,重新再造,自己当老板,别出外当人家伙计。这海面那么漂亮,可我们自己却看不到!
”
洪国荣代表的不仅是老年人的无奈,也是整个恒春地区、小城镇青年人的集体无奈。
我自己的家乡是一个潮汕小镇,在外偶尔也会想念那里的风土人情、美食热茶。
在那里,像众多台湾电影一样,出门一辆摩托车,几分钟的路程便能和好友围坐一桌。
熟悉的乡音,长满杂草的空地上有我踢球打闹的回忆,而街边的肠粉更是我最爱的早餐——小时候2块钱便能买到,如今要10块。
节奏缓慢,适合休假与养老,但似乎不太适合年轻人施展手脚。
在大城市接受磨难与不堪,相比在家乡小城镇的委屈求全,才华无处施展,哪种更痛苦?
《海角七号》中有太多在小镇委屈求全的例子。
曾经的“霹雳小组”警察劳马沦落到街边指挥交通;人小鬼大的大大会弹钢琴,却只能在教堂重复弹奏做礼拜的曲子,最后还被“上帝赶出来”;有着打鼓梦的水蛙只能在摩托店敲打破铜烂铁、偷瞄老板娘……
片中另外一个角色“马拉桑”,则代表着外来年轻人的拼搏精神。他费尽口舌、点头哈腰、想尽各种办法卖力的推销小米酒,最终也有所斩获,堪称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