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对于
未来,北京行政中心的外迁除了并非科学的风水之外,并不会有大的问题。
因为全国各地,完全新建行政中心的城市比比皆是,所以北京迁走一部分行政中心和部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对北京影响真正很大的是产业、教育、医院和企业总部,还有人口增长的限制,
这些都与北京千家万户的利益有着密切关系,而且都在京津冀一体化的范畴之内,相当部分已经确定是要外迁的。所以此刻的北京,再度陷入到历史的螺旋当中,必须要面对以往曾经竭力回避的一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从莽莽草原南麓上的边塞之城,到拥有每天1200个航班的世界级大都市,再到城市化高速增长以及庙堂之上的尖锐批判和沉重压力,北京在这样陀螺般旋转、濒临颠覆的时刻,如果依旧不能科学反思,那只能说是彻底的麻木不仁。可另外的一个问题是,这个三千万人口的城市,虽然
历史是非云集,但却难见真正严肃的科学反思
,有能力感叹、评论和吐槽的人很多,有能力、有兴趣做技术性反思和总结的学者却并不多见。没有办法,我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研究学者,只好勉为其难,本着科学检讨的态度,提炼总结北京的城市发展逻辑,进而归结为
城市发展中的十大失误
,供大家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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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没有正确认识政治对城市的影响
回顾北京城市发展历史,城市决策者和规划部门最常使用的籍口,就是北京这个城市受政治的影响太大,左右了城市的发展。
言外之意,北京今天的病症是政治的原因,而非城市决策者之过。
要说政治影响,北京的确存在,梁思成的遭遇众所周知,先是苏联规划思想的影响,再来是文化大革命,还有后来的改革开放以及对“四化”的急切追求,政治影响始终存在。不过,应该 注意的是,北京
不应夸大这种政治影响,更不能作为城市规划失误的籍口。
2000年的北京,GDP总量只有3161亿元,到了2014年北京的GDP总量已经达到了2.13万亿。过去的政治影响再大,也只是在3161亿规模上的“影响”。如果说北京“摊大饼”,那时的“大饼”也就相当于三千多亿,只有约现在经济总量15%左右。所以,后来的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与其说是政治影响的问题,还
不如说放任发展的问题。北京这张“大饼”,是在无 反思,无总结,在有其名无其实的学者和官员想象力的自由运作下,纵意而为之,甚至肆意而为之,以致后来居然蔓延式的发展到数万亿的规模。
所以,一定要说北京的城市发展有政治影响,那也是地方政治的影响,而不是中央政治的影响。这是北京需要反思的失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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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公交系统上得晚了
北京的公交系统在全国是领先的,无论是地铁,还是公交车辆,都是如此。不过,这种无根据自豪的比较是存在明显缺陷的,因为这是
与其他城市比较而言的“领先”,并不是与北京城市化的速度和需要比较而言的。
以北京的地铁为例,建设周期可以用2000年为界来划分。2000年以前,地铁是为军事服务的,甚至根本就是军管的,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还只有一个环。用日本人钱造的“复八线”,直到1999年末才通车使用。真正的地铁高潮发生在2000年后,那时的北京,因奥运会主办权的落地而赢得了高速发展的机会。问题是,2000年时北京的人口数量是多少呢?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381万人。所以,
地铁的发展速度虽然快,但依旧跟不上城市化的需要,公交系统还是上得晚了。
应该指出的还有一点是,北京的公交系统的问题远不仅仅是地铁系统的建设速度和规模。
北京地铁系统的设计也存在严重的问题,
其向心的空间导向非常明显,任何一个人站在北京的地铁图面前,都可以看到
这个城市只有一个核心,越逼近核心,线路越密集。
这样的设计与我们反思的北京城市问题完全背道而驰。这样的设计,仅仅考虑了城市人口的运输,而没有考虑对城市空间结构的影响。
遗留的问题就是,一是人口潮汐运动将出现,上下班挤得要死;二是城市的核心区被锁定,空间结构的改变极为困难,
同时也意味着地铁投资的大量沉没。
公交系统通常是一个复合系统,轨道交通也远不是一个地铁,高效低价的有轨电车系统引进,早于2000年初期安邦咨询(ANBOUND)就向北京市政府提出过明确的建议。出租车系统的改革,安邦咨询(ANBOUND)同样也提出过明确的建议,但直到今天“专车”软件威胁出租车运营的情况出现,也未见有效的政策动作,可见政策操作之缓慢。而
城市公交系统管理政策的滞后,导致了人口相对于客观条件的过分集中,交通拥堵,城市病急性发作,导致了城市运营接近崩溃或是实质崩溃,
这是北京应检讨的第二个城市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