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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的龙性

羽戈1982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19-09-08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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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荒人海里,聒目几天民?

侠骨霜筠健,豪情风雨频。

人方厌狂士,世岂识清尘?

且任鸾凤逝,高翔不可驯!

——此诗将陈独秀比作翱翔的龙凤,陈独秀和诗,毫不客气,直言“龙性岂易驯”,以明心志。



龙性是玄虚的说法。具体来讲,被誉为人中龙凤的陈独秀的性格,正如龙一样,可分两面,一面是高傲、倔强、嵚崎磊落、疏狂不羁、特立独行、从不以世俗礼法为意;一面是暴躁、固执、专横、自负、放纵、眼高于顶、我行我素。这两面,正可相通,如特立独行与我行我素,本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一者为褒,一者为贬。


陈独秀的独特个性或者说臭脾气,天下闻名。章士钊晚年回忆黄兴,作《与黄克强相交始末》,结尾总结道:“吾弱冠涉世,交友遍天下,认为最难交者有三人:一陈独秀;一章太炎;一李根源。但吾与三人都保持始终,从无诟谇。”陈独秀排在第一位。在章士钊看来,陈独秀“言语峻利,好为断制,性狷急不能容人,亦辄不见容于人”,“独秀则不羁之马,奋力驰去,回头之草弗啮,不峻之坂弗上,气尽途绝,行同凡马踣”。这堪称对陈独秀最生动而精当的评价。


只是章士钊说平生与陈独秀“从无诟谇”,并不属实。诟谇是辱骂的意思。也许他没有骂过陈独秀,陈独秀却骂过他。1926年,“三一八”惨案爆发,章士钊时任段祺瑞政府秘书长,难辞其咎,陈独秀怒不可遏,写信与章士钊绝交。此后,章士钊重办《甲寅》,陈独秀撰文骂道:“章士钊拿了黄兴的钱办《甲寅》,也只能算是放狗屁。后来拿了段祺瑞的钱,便是狗放屁了。现在拿了张宗昌的钱办《甲寅》,更是放屁狗了。放狗屁的毕竟还是一个人;狗放屁固然讨厌,或者还有别的用处;放屁狗只会放屁,真是无用的厌物。” (附带说一句,化用“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的段子来骂人,最早似乎出自梁启超之手)


被陈独秀骂成这样,章士钊不以为忤,他的交友原则是“无争”。1932年陈独秀系狱,已经转行当律师的章士钊不计前嫌,不顾风险,毅然出庭为其辩护。辩护状达五千言,洋洋洒洒,鞭辟入里,几乎每一字都是为陈独秀量身定制,不像当下一些律师,将辩护词写成了自作主张的政治宣言,而将当事人的权益抛在一边。不承想,陈独秀的“龙性岂易驯”,在庭上再次发作。对章士钊挖空心思、煞费苦心的辩护,毫不领情,待律师发言完毕,他起立声明:“章律师之辩护,以其个人之观察与批评,贡献法院,全系其个人之意见,并未征求本人同意,且亦无须征求本人同意。至本人之政治主张,不能以章律师之辩护为根据,应以本人之文件为根据。”其桀骜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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