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用中文的“沱”去记忆,匈牙利语“石头”是k
ő
,我对应中文“磕”。
拼音文字的危机
一个人先学会现代英语,再依次阅读近古英语、中古英语和古英语,会越来越陌生。
这是语言演化的自然规律,如果不用象形文字、而用拼音记录2000年、1000年、500年前的汉语,也会让我们感到同样的陌生。
欧洲现代民族国家建立过程中,官方机构普遍有一种倾向,试图永久固定民族语言的读音和书写形式。这种倾向在IT时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例如,长久使用电脑和手机之后,很多中国人发现自己总是忘记怎么写汉字。这并不说明汉字写起来很复杂,类似的问题在西方语言里普遍存在,甚至更严重。
欧美有不少教育人士非常担忧网络语言对规范书写的侵蚀。
2017年初,600个意大利大学老师上书政府,要求加强中小学语文教学,因为现在很多大学生进大学第一件事是补习意大利语。
在法国,极右领导人勒庞竞选总统时的施政方案包括:中小学生应该至少50%时间学习法语。
IT时代,不少中文网络流行语的出现是因为恶搞和逗趣,如“大湿”代替“大师”,拼音文字遭到冲击,源头却在自身。
网络让人类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笔谈”时代,拼音文字里一些词汇字节很长,词和词中间需要空格,为节省空间,人们不得不另辟蹊径,例如英语u取代you, thx取代thanks, 意大利语k或ke取代che……
有一天,英国的官方机构是否会认可u在正式文本中取代you?
如果我们拿两个中国年轻人的手机笔谈和两个英国年轻人相比,哪一种笔谈对母语书写形态的侵蚀更大?
毫无疑问是英语——英语词在手机笔谈中很容易被省略成一组辅音,形态上朝着阿拉伯语发展,而中文即使简略到“好!谢!”,汉字仍然是完整的,不会只剩几个偏旁部首。
安德鲁·罗伯茨的大错就在此。中文的根基不在于今日汉语普通话的发音系统,而在世代传承的汉字书写系统,其存在形式和拼音文字有巨大差异。我父母说的是“川汤普通话”,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根本不会普通话,但方言和普通话的巨大差异不影响他们是汉语母语者这个事实,因为汉字书写辨识系统才是真实的“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