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而不是
“
软数据
”
。
换句话说,你要关掉电视,而是要去看美国发布的硬性经济数据。事实上,这些数据最近表现得相当不错,但投资者的反应却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比如过去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就非常有代表性:你在短短四周内从
“
熊市
”
直接跳转到
“
牛市
”——
这是不正常的。
这种行为反映出一个事实:投资者受到
“
错失恐惧
”
(
FOMO
)的强烈驱动。那是情绪作祟。
所以你看到的是,大家在市场上涨时急着冲进去买,等行情一转头又慌忙抛售。结果就是
“
高买低卖
”
。而
“
高买低卖
”
注定不会让你在这个行业长久生存。
至于如何识别
“
信号
”
,我认为关键是看在不确定性面前,你能否获得足够的补偿回报。
比如说年初,我们知道美国将迎来一位新总统,我们也知道他在关税方面会有一套政策
——
这就构成了一个
“
已知的未知
”
(
known unknown
)。
我们知道新总统上台后将实施关税政策,但我们并不清楚这些政策会带来什么影响,所以
选择按兵不动。
当自满情绪开始蔓延时,一些投资者会因此付出代价。
主持人
霍华德,你是怎么处理这类问题的?你一直强调理解
“
风险
”
的重要性。但有没有哪些时候,你会判断说:
“
这个风险我们没法计算清楚,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
霍华德·马克斯
首先我们要承认一件事:我们永远无法确切知道未来。而这正是风险的来源。
伦敦商学院埃尔罗伊
·
迪姆森(
Elroy Dimson
)教授有句话我非常喜欢,
“
风险意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比最终实际发生的要多。
”
也就是说,正是这种无数种可能性构成了风险的本质。
而我非常敬佩的经济学家约翰
·
肯尼斯
·
加尔布雷思(
John Kenneth Galbraith
)也说过一句话,
“
预测者有两种:一种是不知道的,一种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
”
我觉得你必须搞清楚自己属于哪一类(笑)。
说到底,我们的职责就是应对不确定性。我们不能逃避它。如果你完全回避风险,那也就等于回避回报。我们必须有意识地、理性地去承担风险,为了获取收益。
那什么样的风险才值得承担?
我认为必须满足以下条件:我们对它是有意识的、能够分析的、可以通过分散化手段加以管理的,并且最重要的,我们得到了足够的回报作为补偿。
这基本上就是我这一辈子在做的事情。我
1969
年开始工作时流行
“
漂亮
50”
,如果你从那年开始持有这些股票,一直持有到
1974
年,可能亏掉了
95%
。
那些追捧的人所承担的风险,其实是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的。而这,正是投资中最糟糕的事情。
真正的投资者,是那些在充分理解、分析并获得回报补偿的前提下,理性承担风险的人;而投机者,往往才是那些不了解自己正在承担多大风险、只是凭情绪和希望做决定的人。
我们希望承担风险是
“
有意识地
”
进行的,而不是一味逃避。
同时,我们也试图在长期中强调那些在我们承受范围之内的风险,在量级上是可控的,并且,正如谢赫
所说,最好还是那些被低估的风险。
而类似的情形,其实也发生在很多持有发达国家主权债券的投资者身上,他们曾以为这些债券是无风险的,直到
2022
、
2023
年才发现并非如此。
主持人
你们怎么把这些理念落实到实际投资决策中去?很多人现在在谈论
“
卖出美国
”
,或者至少应该
“
减少在美国的配置
”
。你对此如何看待?
谢赫
·
萨巴赫
我会很直接地说,减少对美国的配置,那就得准备好承担后果。
因为很多人谈论
“
低配美国
”
时,问题是:相对于什么?
他们主要只看了股票市场,却没有考虑到,美国拥有全球最大规模的固定收益市场、私募股权市场、房地产市场、基础设施市场和信贷市场。
美国确实仍有足够的广度与深度去维持所谓的
“
例外地位
”
,而且它还拥有健全的法治体系,这一点至今仍然有效。
主持人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科威特会加入承诺在美投资的国家行列?
谢赫
·
萨巴赫
这是个
“
陷阱问题
”
啊(笑)。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而答案也要回到我们的投资流程与战略性资产配置。
如果你已经提前制定了面向未来的投资策略,并且按照这个策略一步步在执行,那你就不用临时跟风做调整。
说白了,如果你早就投在了合适的位置上,那就没必要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