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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一些生活上遇到临时困难的员工,只要被杜纪川、孙大卫知道,他们都会随手给或者借出几百美金,助其度过难关。
有员工家人生病财务困难找孙大卫借钱,他不但借了钱,还找到公司人事部,
“跟他们说,员工家人医疗保险都由公司支付,当成福利。”
金士顿对员工的宽容和大度不但体现在这些人性化之上,更体现在经济利益之上。他们对员工的投资,包括感情,也更包括资金。
杜纪川和孙大卫一直在公司倡导分享文化,他们有句名言是:
先资本主义,再共产主义。
意思是,先用资本主义赚钱,然后用共产主义分享。“我们一直都与大家共同分享利润,并以此作为对员工的感谢。”杜纪川说。
1996年,日本软银以14.5亿美金收购金士顿,杜纪川和孙大卫拿到收购款后,
在正常薪水与奖金之外,拿出1亿美元分给所有员工
,每个员工平均分到超过200万元人民币。
“几乎全美的大媒体都在找我们。”杜纪川回忆,也是因为这件事,金士顿才被广为人知。大家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大一笔已经是自己的钱分给员工,因为他们已经不用再讨好大家,公司已经不是他们的了。
杜纪川的解释是,
“我们觉得这是大家该得的,这不是奖励,而是把我们共同创造的成果一起分享,即便这样,我们还是赚大头了。”
除了高薪,金士顿每年都拿出7%~10%的利润作为奖金分享给员工,而且常有意外奖励。
工作上不严防死守,利益上不斤斤计较,这让金士顿常常被认为是“无组织、无纪律、无原则”,也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公司。
一位财经记者曾当面警告杜纪川和孙大卫:你们现在可以这样管,等做到2亿美元就不行了。后来,他们做到了2亿美元,这位记者发现他们还在这样管理公司,又改口继续警告:这种方式一定做不到10亿美元。
但直到今天,他们依然在这么管。
为什么这么做?
杜纪川的回答是,目标都是为了调动积极性,把公司做好。只不过——
他们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有的公司相信其他。
孙大卫也强调:“我们是有私心的。你对他好,他会有感应、比较的,会更忠诚公司,更投入和安心在工作上,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他偷懒,不用天天盯着他,你就可以在天桥上抽着烟还经营得很好,得到比付出更多。”
而且,他们还得出一个经验,“人之初,性本善”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比MBA的东西更适合全球化,“举个例来说,我们在欧洲的员工,有25种国籍,我到欧洲出差时,大家一同吃饭或是闲话家常,都是一样的,其乐融融。”
有没有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呢?有,借给钱,给过钱的,也有少数不还就离职的,被关照,甚至特别被关照的,也有背叛的。但杜纪川、孙大卫不计较,也不在意,理由是:
“即使很好的生意,也总是有亏的,但总会赚多输少。”
这种文化最终为金士顿建立起高度忠诚、专业、默契而且高效的团队。
“不光是齐心,还包括效率,很多事交代下去就不用写纸条,叫他去什么地方也不用画地图,遇到事他自己有经验解决,不用再问你,你和他都更高效。”
当然,他们的宽容和帮助也会有度。
首先是态度。
“如果一个业务员很努力,结果业绩少做100万美元,我不会处罚他,因为我知道他尽力了;但是如果有员工漫不经心,导致公司损失1000美元,我会把他开除,我们不是以金额来衡量员工的贡献,而是以尽力与否。”
主动对员工好,给最宽松的环境,然后看你是不是求好。好,那就一家人,好上加好;不好,他也不会多么严厉你,甚至试图改变你,而是不废话,让你走人。
这也是我跟杜纪川交流中,观察出的金士顿的一个管理文化。
其次是适度。
一个例子是,金士顿生产线的作业员大部分只有高中学历,如果他们去念夜大,公司会帮他付费,因为大学是必须的;如果念硕士,必须和公司工作有关才补助,因为硕士不是必须。“如果是念博士,公司完全不补助,因为这些人可能是想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