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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思的简历和绝大多数人的看起来都很不一样,东北财经大学的副教授、博士后、硕士生导师,开设了《经济学研究方法》、《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等多门课程,还都是全英文授课,在美国做联合助理教授时,给美国本科生也授过《International Economics and Finance》 和《Financial CaseStudy》两门课。尤其可怕的是,他课程的挂科率,是学校有史以来排名前三的。
对此,闫思倒是有话说:不是我不近人情,非要为难学生,而是目前的选课制度不合理,是单向的,只有学生选老师,老师没法选学生。我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把那些混日子、凑学分的学生给排除掉。
如此认真的副教授,为什么要放弃外界看来最受尊敬的职业来应聘火币的研究院呢?闫思很认真地对我说:“或许等我阅尽千帆,我会再回到校园,给学生们分享我的经历与心得。百战归来再读书。”
“我的主攻方向是研究货币学的,可是我实在找不到研究的突破点。袁院长,你可能不知道,诺贝尔经济学奖已经很多年没有颁给货币学了”。
所以闫思在学校时花了很多时间自己在网上学习人工智能课程,学习python语言、TensorFlow等等,他每年要读上百本书,多数是硬技能的书。
最近闫思每天都很兴奋,因为他在梳理各大经济学宗师的理论时发现,很多理论体系的基本假设或前提,未来在区块链技术成熟后都可能不再成立,由此将带来整个理论体系的巨大变革。
不过就算自己再喜欢,家里人能接受吗?在家里亲戚朋友看来,副教授是很光鲜、很受人尊敬的岗位,怎么可能有人放弃,去选择区块链这么不确定性大的领域呢?当时我面试时也问了这个问题,
闫思当时答得轻描淡写:“在东北人看来吧,工作就分两种,体制内和体制外,反正我就是不想在体制内了,出来了呢去哪他们觉得也差不多。”
后来闫思入职后,有次聚会喝酒之后他才告诉我,其实他父母两个人当时总是愁眉不展,每天悄悄讨论他的工作去向问题,又怕他听到,搞得他也很难受。最后他父母在机场送他离开沈阳时,他妈妈和他说:“行啊,去吧,别是那种骗大学生的传销组织就行。”
闫思现在研究院负责经济体系研究。
陈乐当年就是学霸,确切的说是超级学霸。高中拿了三个竞赛一等奖(可怜我高中辛苦三年一个都拿不到),本科是上海交通大学ACM班的。我虽然不是交大的,也大概耳闻过堪比清华姚班的ACM班。上交ACM队曾拿下3次ACM-ICPC世界冠军(30年里中国总共也就拿过4次冠军),而大部分成员来自ACM班;ACM班有末位淘汰制,课程难,压力大;每个学生大二下就进实验室开始搞科研。
陈乐大二之后就一直在学密码学,读完硕士就觉得不够过瘾又去读博士,期间还在加拿大滑铁卢大学和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各交换了一年。期间以第一作者发过3篇英文SCI,1篇IEEE,对,仅是第一作者的就有这么多。
面试时我和陈乐探讨了很多密码学问题,无论是抗量子加密,还是同态加密,或者抗ASIC加密,要么是他在硕士期间的课题,要么是在博士期间的课题,要么是他在国外交换时的课题,都已有很深的研究。
可惜的是,如果没有区块链,密码学是一个很冷门的学科,应用主要在通信领域,都已经很成熟了,研究这些屠龙之技,基本只能投身学术,事实上陈乐的同学都是这么选的。但陈乐在毕业时阴差阳错,最后选了到一家基金公司做量化。而且还不需要写策略,只需要把写好的策略编程实现就可以了。
通常我面试时都是很平和地交流,但那次我就忍不住质问陈乐,“你学了10年的密码学,现在干这么大材小用的事情,你自己不觉得可惜么?”
“觉得。”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更能发挥自己所学的事情?”
“所以我每天的业余时间都在看区块链,从2015年底开始,最近这两年多里,经常和朋友、同学一块讨论,都会讨论得兴奋。终于有个行业让密码学有很大的应用价值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转到区块链行业呢?”
“金融行业毕竟薪水比较高,也挺稳定,我始终在犹豫。直到看到你那篇《5个小故事》,当天晚上就下定了决心转行,当晚就投了简历。”
后来我发现,像陈乐这么白天做传统主业,晚上研究区块链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有很多很多。不少人都是在这么分裂并纠结着。有好些来研究院的小伙伴,以及来火币其他部门的同事,乃至加入区块链行业、到别的公司的朋友都告诉我,当时我那篇《5个小故事》帮他们最后下定了决心。这是远超出我当时写文章时的预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