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所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是啊,Masters&Johnson,他们有共同的志业,是二人所说的work husband and wife,他们之间还有化学反应,彼此有很强的sexual appeal,怎么可能不发生故事。他们之间的事情,那是又一篇长文。
而Libby早早就知晓了这一切。女人天生的直觉、敏锐,让她几乎是从这一段affair开始没多久就如证人一般,全程目击。
02
在今天这个时代,
遭遇丈夫婚外情的女性通常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没什么好说的,离婚;第二种,努力让丈夫回心转意,修复婚姻,只要丈夫不再犯,便相安无事;第三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以给予丈夫常妻所不能忍的绝对自由,来换取婚姻的不解体。
而即便是在今天,很多自身经济能力不好的女性,依然会选择第三种方式。为一份稳定无忧的未来,偿付一些泪水、委屈与不甘。这笔交易,在她们看来,还是划算和值当的。据说,她们还有一套理念来合理化并支撑他们的选择:天下男人皆一相。这一个如此,另一个也不见得不如此。所以,何必折腾,换来换去?婚姻,本质上就是一个小型的经济联合体。想多了,反而是天真、是不合时宜。(我个人,当然是不认同这样的观点的。)
说回1950年代的美国,Libby所为正是一模一样。她从不跟丈夫拆穿,从不戳破,让丈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他的女秘书、后来的女合伙人,维系了十多年的婚外情。而丈夫还一直认为自己的妻子不知情。
一方面是对丈夫采取绥靖政策,另一面,Libby却对自己婚姻的威胁者下足功夫。成为朋友,激起对方的善良、同情,激起对方的保护欲,然后含蓄告诉她,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care,“I never expect Bill to be all things。”她能容忍不忠,底线只是,婚姻与家庭不碎(my family is intact)
。
一份秘密协议就这样在两个女人之间签订了。
对于Virginia来讲,这确实是一份她能给出的承诺。相对于婚姻而言,事业在她的价值天平上权重更高。而另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她从来不乏优质追求者,随时有与他人结婚的自由度与能力。这背后是一个漂亮、有魅力的女人的底气与自信。
对于Libby而言,遭遇Virginia这样的对手,幸也不幸。
03
在那十年里,一方面,Libby内心承受巨大的委屈与不甘,苦心维系这岌岌可危的婚姻,另一方面,为了消解自己的委屈与压制在心底的愤怒,她以自己的出轨来谋求一种“平衡”,并获得对丈夫施以打击和报复的快感。
这种打击、报复的心理,在第四季里经由她自己的口对丈夫和盘托出,最后,这种残酷真相的揭晓,也确实如她所愿,给了丈夫沉重一击:“你从未想过会背叛你的人,竟然背叛你,而且,不止一次。”
可以想见,这样的婚姻关系和家庭关系没有快乐可言的,婚姻危机犹如炸药包露在外头的那截子长长引线,即点即燃,最后,引线一旦燃尽,婚姻就如同这炸药包一般,炸裂、飞散。强尽的火药爆炸力下,该受伤的,谁也逃不过。
Masters终究提出了离婚。因强有力的情敌介入、他抑制不住内心对Virginia的爱与渴望是其一,不愿意再忍受因长期欺骗而欠下的心理巨债是其一,最重要的,他终究还是想要一段从此不用隐藏、更加和谐美满的婚姻关系。因为自己的原生家庭里有一个施暴的父亲,因为少年时期受过的一段“情伤”,Masters看上去孤傲、笃定,骨子里其实并没Virginia那么强悍,他怕孤独,怕伤害,渴望无条件的爱。
而对于Libby来说呢,十几年的容忍与退让,心理上承受各种煎熬,最终却并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结局。
她到底是被离婚了。
04
全职主妇十余年,三个孩子,年届四十,突然被离婚,纵有尚美的姿色与身段,放在哪一个时代,哪一个社会,这都算得上一场重大的人生变故。
Libby这时可能会有的表现,不难想象。暴怒、震怒,将丈夫赶出家门,将他所有的衣物卖给了二手店,甚至臆想他被各种意外残酷地了结了性命。还好还好,她至少没有缠着丈夫,坚决不肯松手。
她只是愤怒、怨恨,以及,自我怀疑。
我记得女作家皮皮在小说《比如女人》里写一段同样是被离婚的女人的故事,有一段话,我很同意。
失恋或者失婚,对一个女人的打击,其最严重的后果,不是其它,而是让其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丧失自信,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才导致爱人离去。
最致命的伤害,莫过于此。让一个人失去自信。
可你的伴侣爱上别人,或者不再爱你,从来不能,也不应作为你人生价值的评判标准,他的离去,不应看作对自己的价值否定,他只是,不再爱你,或者,他找到了他认为更适合自己的另一位。
换句话说,一个人的自我价值认定,不应系于他者——一个人、或者一段关系、一段婚姻。这个自我价值认定的权利,你不能放逐出去,也不应该出让。
但是,这不代表人就可以坚定地在任何情形下,坚持认定自我正确,完全不反思、不自省。这不是自信,这是自大,甚至是愚蠢。
没有白过的人生,没有白经历的挫折,前提是:你足够自省。
Libby就是一个具有自省精神的女性,而且open minded,开放,勇于尝试,并且,有执行力。
她的自我蜕变之路,她的行动力,绝对是失恋、失婚女性学习的优质范本。
05
人的成长与转变当然不会完成在一夕之间。重要的是,你先踏出去一步。
这迈出去的一步会自带动能,引着你走向第二步、第三步,更多步。
身心受困之际,Libby做了第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给自己找了份工作,并且完全是主动出击,自荐。
一份工作,不仅仅意味着收入与经济的相对独立,更意味着,一个人重新建立起和社会的强链接,将自己的视野格局至少是突破了原先的家庭之限。
如果她的选择是在家坐等离婚官司的结果,盘算着日后靠丈夫給自己和孩子的一大笔赡养费而活,那么,她永远都只能是一只寄生虫,永生无法摆脱附属品的属性。
她还接受离婚律师的建议,去参加了一个女权主义组织,接触关于女性解放的观念。1960年代,正是女权主义运动在西方风起云涌之时。Libby虽不完全认同组织里的女同胞们走上街头游行、当众将文胸扔进垃圾箱,但她开始审视:
女性难道真的只能作为第二性吗?她开始反思长久以来自己按彼时的社会主流文化标准所自设的角色限定,隐蔽自己作为独立生命个体的需求与欲望,做一个只服务于家庭整体利益、服务于男性利益的贤妻良母,对吗?
她的反思,开启了她的自我觉醒之路。颠覆旧我,哪怕是用力过猛,但这反抗姿势的坚持,在特定环境里,无疑有助于加速目标的实现。
她的反叛让她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开始抽烟;她开始大声说出自己want or don’t want;她对男人的态度,不论是和自己正在打离婚官司的前夫、还是搭讪搭上的律师新男友、还是小餐馆里服务总是欠佳的男业主,她的姿态里始终都有点藏不住的挑衅意味,有一种带着反抗与叛逆意味的理直气壮。
比起你要什么,我更关心,我要什么。
在特定情境下的这些行为,都让她比从前看着有劲儿多了,有趣多了,也性感多了。
她甚至,在前夫为弥补伤害而提出可以让她实现三个补偿愿望的承诺时,挑衅地要求对方“go down on me”,甩前夫一脸的愕然。最后,她犹如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心满意足地消费了前夫的这次性服务——一次纯粹只为满足她的身体快乐、并且是以冲撞前夫心理禁忌为消费成本的服务。
这一切一切反常的结果呢,似乎并没有更糟糕。
新男友一边嘟囔着她是个神经病,却更爱她。
前夫呢,Libby幻若新生的转变,两人全新的沟通方式、新关系所带来的新乐趣与新生机,让Masters开始考虑复婚,他重新燃起了和她一起生活的愿望。插播一句,之所以会如此,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Masters跟Virginia求婚被拒,他认为她并不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