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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党精英对俄罗斯进取性外交的拒斥获得了民主党精英,特别是希拉里和克里等人的支持,强调向世界推广自由主义价值观的民主党高层期盼对俄罗斯实施严厉限制和制裁措施。但显然奥巴马否决了两派精英的建议,反对激化美俄矛盾。奥巴马一直小心维护着美俄关系现状,既不愿意持续恶化俄美关系,也不愿意恢复对俄交往。因此在奥巴马执政时期,美俄关系没有重启,却没有恶化到冷战的边缘。而奥巴马政府对俄行动的消极缓慢、无所作为也遭到两党高层批评。
2016年的美国大选改变了美国对外政策的政治基础,特朗普的上台则改变了奥巴马对未来美俄关系的预期。原本并不希望修复俄美关系的奥巴马政府却要面对美俄关系改善的契机,这也是美国两党高层无法接受的结果。特朗普竞选胜利后提名蒂勒森(Rex Tillerson)(埃克森美孚CEO)为美国国务卿,此举旨在缓和俄美关系,但却激怒了美国主流政界,特别是反对俄美关系改善的共和党高层和特朗普政敌。为了防止日后出现更大变数,“跛脚鸭”只能通过有限的努力确保俄美关系维持现状,防止特朗普的外交变革。奥巴马政府最后制造的麻烦必将影响美俄关系的缓和。这种固化美国政坛的“反俄行为模式”的做法也在提醒特朗普务必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特朗普需要什么,朋友还是伙伴?
美俄关系最好状态是在比尔·克林顿的第一任期。克林顿将叶利钦视为好友,经常提到这位克里姆林宫的好友。对特朗普而言,普京对特朗普的支持似乎就是这样的好友。与20年前相比,俄美关系已经发生剧变。20年前,俄罗斯是美国的小伙伴,现在俄罗斯拥有大国雄心,希望复兴俄罗斯曾经的辉煌。20年前,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成为普世的价值观,现今美国推行民主化战略,造成中东乱局和颜色革命。而这一切是俄罗斯不愿意见到和发生的。
特朗普执政的目标是让“美国再次伟大”。对这位商业巨子来说,朋友和伙伴性质不同。朋友是情感上的好伴侣,而伙伴则是生意上不可缺少的角色,是谋求共同利益的盟友。朋友可以不合作,但伙伴必须要交往,必须要共同面对问题,处理争端。如今特朗普所在的美国恐俄症泛滥,对普京的妖魔化言论不绝于耳。被视为朋友的普京一时难以成为特朗普政府的伙伴,美国与俄罗斯也缺少共同的国家利益。对特朗普而言,提出任何非常理性与俄罗斯合作的政策都将面临国会和两党高层的巨大挑战。普京对特朗普而言只是私交好友,绝不是可以轻易合作的伙伴。
事实上特朗普难以改变俄美关系的现状。俄美关系的危机僵局并不是特朗普一人能够决定。特朗普上台之后要重启俄美关系,需要面对激烈又强大的反对力量,包括美国的两党精英、媒体以及鹰派力量。投票给特朗普的美国白人精英并不希望特朗普对俄罗斯采取“妥协温和”的政策。他们希望看到一个“进攻性”的美国做好准备迎接任何挑战,再次成为伟大国家。由于美国与俄罗斯在全球秩序和国家利益上存在根本性分歧,美俄根本不可能因为总统换届而迅速改善关系。俄罗斯在乌克兰、叙利亚等问题上的强硬态度不可能因为特朗普上台而立即转变。美国也不会因为两国领袖良好的私交就放弃与欧盟一道制裁俄罗斯的既定政策,更不会因为普京的善意就在乌克兰、叙利亚和波罗的海地区采取让步行动。尽管普京押对了宝,但特朗普能起到的作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