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所以,从今天起,我承认你与众不同,是个后天形成的天才。”
我今年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我很快就要四十六岁了。我被我哥哥的话提醒,回看我被雷劈的前半生,如果在二十六岁时遥想四十六岁,我会如何勾勒这二十年的日子?
我很有可能会留在协和医院妇产科,每天六点起床,七点查房,九点上手术或者出门诊,中午或许能睡一下下,下午再上手术或者泡图书馆,晚饭或许能喝一点酒,酒后想想某个美丽的护士或者某个美丽的病人,某些局部的细节或者整体的感觉,多数时候也就是想想,少数时候想得难受了,就写写。
我手臂小肌肉群能力出众,这二十年里应该做了不少台很好的手术,让不少妇女延长了生命,但是这些人中的小一半会在手术后的五年内死去,战胜不了卵巢癌的大数规律。
我比较鸡贼,这二十年里应该能选好合适的科研角度,在《中华医学》、《中华妇产科学》等中华系列杂志发表二十篇以上的文章,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有一两篇发在《Nature》或者《Science》上。
在二十六岁之后的二十年里,我应该可以升教授,但是协和妇产科有六十个比我更资深的教授,所以我没有一丝可能做妇科主任或者副主任。
实际发生的是,我二十七岁协和医科大学毕业,马上就去美国念商学院了,出来进了麦肯锡,靠想明白、说清楚商业上的复杂问题挣钱吃饭,一干小十年。
后来去了一家央企,先负责战略,做了六家上市公司的董事,后来创建了亚洲最大的医疗集团。
四十三岁后辞职,全职做医疗投资,至今。
这二十年里,每周八十小时的工作并没有成功抑制住我的表达欲,压榨睡眠和假期,周末写杂文,春节年假写小说,大酒吐完写诗歌,大概两年成一本书,至今为止,出了六本长篇小说、两本短篇小说集、三本杂文集、一本创作诗集、一本翻译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