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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由小便池引发的悖论

利维坦  · 公众号  · 热门自媒体  · 2016-10-18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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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即将所了解到的, 杜尚的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随机,但是史密斯这个描述直指杜尚作品引起的广泛的冲击: 如果这都可以是艺术,则任何东西都可以是。

自那时起,就有学者提出,《泉》代表了一个从审美到思想的转移。哲学家诺尔 · 卡洛(Noel Carroll)指出,单单享受思考而不去看杜尚的作品是完全可能的,但这对于亨利 · 马蒂斯那些生动的油画,或者芭芭拉 · 赫普沃斯(Barbara Hepworth)那些具有尊严感的石雕像就不可行了。


杜尚并没有 制做 一个挂便器,他仅仅是把现成品安置到了一个新的情境中去。


这些传统的想法对于《泉》而言至关重要。 但它们走得不够远。它们把《泉》当作艺术对待,但是是一种戏谑的艺术: 艺术家们通过这种艺术,尽情嘲讽和奚落在各自领域中的学院派,属于起哄。这是一件饱受争议的作品 我们相信《泉》之所以是艺术,是因为它不是艺术。泉非泉,但是正因如此,它才是《泉》 换句话说,这个艺术作品传达了一个彻底的逻辑悖论,一个 双面真理(dialetheia) 。《泉》带来的不仅仅是概念艺术——它给了我们一个特殊且迷人的概念,从而让我们思考:一个不是艺术作品的艺术作品,一个不只是日常物件的日常物件。


这怎么可能呢?让我们从最明显的开始解释:杜尚的《泉》真的是一个挂便器。 它不是有关挂便器的一幅油画或一尊雕像(在这个假设下没准儿也能提出些有趣的哲学问题)。而像《泉》这件作品,形式极为特殊——毕竟有很多关于挂便器的视觉艺术,看上去都像是同一道生产线上下来的。 同样重要的是,杜尚完全未参与作为他作品素材(挂便器)的设计与生产。他做出的贡献是给挂便器签名,并且将其展出。


在论文《艺术,哲学和哲学艺术》中,哲学家亚瑟 · 丹托(Arthur Danto)给杜尚的行为做出了一个很有帮助的解释。丹托说这个挂便器已然成为了一个符号。 它不再是一件功能性的物品,而是一个包含更多意义的事物。

之所以会这样, 是因为这个挂便器已经成为了被丹托叫做“艺术世界”(the artworld)的一部分。正如他在1964年的同名论文中提到: 艺术世界,简单来讲,是一个有能力赋予物件新力量的层面,使它们能够表达超越它们平时功用的内容。它们成为了一种新形式的艺术,“艺术品”获得了区别于它们通常的功能性或者交换性价值的新信息(我们稍后会回到这个区别上来)。这就是那个著名的“肉眼看不到的艺术的另一面”,用丹托的话说,即视觉艺术的非视觉部分。


马克·罗斯科


沃霍尔的布瑞洛盒子使用三合板制做而成,不是从干货店买来现成的;而杜尚并没有 制作 一个挂便器,他将现成品放置在一个全新的情境进行展出。


这样的表述有别于人们通常理解中的再现:模拟,将一个物品的形象复制。例如,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那些流传最广的油画作品就并未再现任何一种特定的物件,但是它们绝对蕴涵某种信息:关乎敬畏,或关乎崇高。如此,在艺术世界,物件有能力表达思想和情感——有时是通过再现的手法,有时则不是。


这里的重点并不是在艺术世界之外的物件不能蕴含信息——公共厕所上的标识同样也蕴含信息。 重点是,一旦进入艺术界,物件便具备了获得超出它们平常用途的新含义的可能性。


沃霍尔的《布瑞洛盒子》


杜尚的《泉》向世人展示了艺术的另一种形态。这就是为什么,像我们会看到的,它是一个双面真理。丹托以沃霍尔的布瑞洛盒子为例,主张这些作品“创造出了关于艺术的某种新形态,并将此融入艺术品本身,以此来质疑自身”。杜尚的《泉》也是一样的道理,但意识到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沃霍尔用三合板制作出了高度仿真的布瑞洛盒子,而不是从干货店直接拿了一个过来展出;相比之下,杜尚并没有制做一个挂便器,他仅仅是把它安置到一个新的情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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