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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她叫包子,我叫油条。许是对味也对胃,相处起来,倒不尴尬。若是周末没课,她找路,我探店,满杭州东跑西颠。
有次钻进苍蝇馆子,一手油,一脸汗,我狼吞虎咽,吃相全无;她错把米酒当甜奶,咕嘟咕嘟,声音都变稠。
待雪落满枝,我俩冰糖炖梨汤,红薯捂心窝。
顺便约定着:等以后上了年纪,变成老太太。每天就裹得严实点,互搀着出门:扯闲话,嗑瓜子,搓麻将,聊八卦。
晌午饿了,唤来小孙子随时开火,炒个家常菜,煮碗甜面汤。下午织织毛衣睡睡觉,消磨到晚八点半……
聊着聊着,我肚子咕咕叫,她哈哈笑。两张滴粉搓酥的小脸,实朵朵像是糯米粽。
年少不知岁月长。彼此陪伴战胜实际的亲密,成为煲制感情的小慢火,呼啦一声,明晃晃。
哪怕多年过去,那些暂别和淡去,我快记不清;却忘不了,儿时吹牛皮,“等我挣了钱,请你吃大餐”。
还有她,喝完米酒醉眯眯,笑着踢开路边油桶,又惊痛着跑掉的傻样子。
世间处处是悖论,吃喝却是硬道理。
遇见一个好饭友,胜似一碗暖胃汤。治无趣,治烦忧,治两地相思,治手脚冰冷,治心塞。
原以为,难得假期,最惬意不过,两三知己在夜间的烧烤摊。凉风习习,开瓶啤酒撸着串串,吹水聊天寻个快活。
闺蜜阿星却告诉我,每次聚餐拟定名单,她都格外头疼。翻开通讯录,打开朋友圈,明明满屏熟人,能约者唯二三。
被“否掉”的朋友里:有的埋头工作,档期太满抽不出身;有的不喜辣不沾杯,约饭唱K难尽兴;
还有的呢,忙着减肥塑形,生怕上火长痘,鸡鸭鱼肉变成五谷养生餐……
光吃饭也就算了,就怕结账买单时,你跟他AA,他说你假惺惺;你抢着付账,他推来挡去掏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