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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他西南财大的博士同学,一位央行省行行长的从中撮合,仰融认识了当时的沈阳市常务副市长“我们是没有能力了,沈阳市把做裤衩的钱都拿出来给金杯了。“副市长就把仰融介绍给了沈阳金杯。
沈阳金杯的前身是沈阳汽车工业公司,是东北第一家尝试股份制改造的大型国营企业,总经理赵希友是一个实干家。1988年赵希友率先向国内外发行1亿元股票,据说当时曾在国家体改委的大院里贴布告卖股票,但是被当做骗子,整整一天也只卖出了2.7万元。
仰融给赵希友吃了颗定心丸“不管你现在在汽车行业地位第几,将来谁能弄到钱谁就是大爷,就能很快发展上去。”两人一拍即合。
1991年7月22日,仰融以1200万美元买下金杯汽车40%的股份,此后又将控股比例扩大到51%,沈阳政府方面比例下降为49%,仰融成为该公司的绝对控股方
。当时赵希友提出:“有没有希望上市?”仰融一口回答:“我有信心把金杯股份弄上市,外资部分在海外上市。”
1992年初,署名“皇甫平”的文章从上海《解放日报》发出。仰融预感时机到了,在邓公南巡讲话后立即飞赴纽约正式启动上市工程,他高薪聘请了美林证券的汪博士作投行顾问“
让五星红旗插在华尔街
”。仰融还通过那位金融学院的院长给中央最高层写了一个报告“既然国内有了A股,那么还应该推荐一个公司到纽约股票交易所,表示中国改革开放路线不变。”
没有想到中央还真批准了,并特意成立了一个负责上市的5人保密小组。
不过,能不能上市仰融心里没底,他就去找央行的一位资深前辈讨论上市结构,那位德高万重的老先生不以为然:“我研究B股都没有结局。你以为美国是什么地方?你这样肯定不行!不可能!你们太天真!”要知道,那时证监会还没有成立,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听说过股票还是遥远的50年前。
但是,仰融不信邪,他悄悄跑到美国去,自己用36天走了17个城市,发表了32场演讲。后来汪博士和会计师、律师均告诉仰融,美国上市财务和法律制度要求上市结构中的两个问题必须解决,“一是要求单一职能的上市公司,对公司必须有51%以上控股权,二是回答上市公司的股东是谁?”仰融问:“如果股东是我个人,以及一帮兄弟,行不行?”汪博士认为,如果以仰融个人名义上市想象空间不大,还有就是“你的纳税记录呢?如果没有个人税单证明,这就是不正当资本来源。”那肯定不行,仰融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收入来源!
就这样,私人拥有控股权的后路就被完全封掉了。权衡利弊,仰融决定放弃“私人控股”,最后想出了一个妙棋。
为此,仰融专门在太平洋小岛百慕大设立了一个壳公司——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
,华博占比44.15%。同时他拉来央行、中国金融学院等四家机构在上海成立了一个非盈利行的机构“中国金融教育基金会”,并让这家机构拥有华晨中国的55.85%的股权。
这样安排的好处就是华晨汽车为实际出资人,仰融为实际控制人。当时4600万股华晨中国的股票就放在二十个纸盒箱里,从沈阳空运到上海,存到七号楼的地库里,仰融还专门请来了武警看守,此后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找了三四十个大学生一张一张地在股票上填上人名、过户。
在完成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资本组合后,华晨中国就戴上了“红帽子”,此后一路绿灯,当年的10月9日,“华晨中国汽车”在纽约成功上市,融资7200万美元,成为轰动美国朝野的大新闻。华晨中国股价开盘后一路大涨,当天就从16美元涨到20.1美元,3天后狂涨到34美元,承销华晨上市的美林证券赚得盆满钵满,因为“这是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第一只正式挂牌的股票。”
华晨上市让仰融的声望一下达到了顶点,回国后他还单独被国家领导人接见过“
是他开创了中国企业海外上市的先河!
”
不过,仰融的兴趣点不在汽车,汽车只是他的融资工具。
仰融有一句名言:“汽车是手段,金融才是目的。
”在仰融的规划中,未来的华晨将在一家金融控股公司之下,形成汽车、金融和基础建设等三大板块,“其中汽车占总产值的80%,到2010年实现150万辆的产销,2000亿元的营业收入,200亿元的利润。”
所以上市后的半年,仰融主要呆在上海,他经常出入各大金融论坛,甚至还专门在上海召开大型研讨会“帮助中国大型企业走向国际资本市场。”不过,仰融此举很快被刚刚成立的证券监督机构叫停“推广海外上市经验属于非法行为。”
等仰融再次返回沈阳已经是次年三月,金杯业绩已经下滑得很厉害,从最高34美元一路下探到3.5美元,后来进入的投资者损失惨重。
有研究报告指出“华晨汽车赴美上市就是骗钱,”“
仰融根本不懂汽车”
,汪博士也警告仰融“一旦投资者起诉诈骗上市,华晨不但被摘牌还可能面临巨额诉讼。”傲气的仰融发了狠“不把金杯搞好,绝不回资本市场。”
不过等仰融真正接触金杯,才发现当时的金杯不只是会计师事务所提到的财务混乱,更致命的是人浮于事、人员涣散。仰融一盘库,发现管理层为了内部一个座椅厂,竟然把从丰田引进的座椅放在仓库里整整三年,彻底报废,损失将近三千万。开大会时,放眼望去,下面是上千白花花的人头,员工年龄老化严重,大专都算高材生。
曾有员工给仰融派去的高管写恐吓信“画着一把刀,几滴血,写着‘小心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