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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迅雷:
我从上市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来看,实体企业的负债率总体是下降的,但金融机构受到监管压力可能是很大的,最近“一行三会”都表示要从严监管,尤其银监会、保监会的力度会更大一些,卢总是平安保险的,你们将怎么应对?
卢安平:
监管是两块:一个是股票市场的监管,方向是很明确的,就是打击欺诈、操纵市场、内幕交易等,这个方向是很对的。可能大家现在觉得压力比较大的是债券市场、融资市场的打击监管套利、层层嵌套、脱实向虚的问题。我不想讲这些乱象,我想从长期的角度,从实际利率、经济发展的角度来讲这个问题。在我们国家,应该还有10到20年中速发展的阶段,我们的实际利率不能太低,至少在未来10年,实际利率应该保持在2%-4%之间,不宜像现在欧洲、日本、美国掉到-1%到1%之间。实际利率掉得太低是导致脱实向虚的根本。
(证券时报 李雄摄)
美国、欧洲、日本、韩国等在过去100年、50年的发展过程中,在高速、中速、低速发展的不同阶段,实际利率都有一个规律。在高速发展中实际利率大概是3%-7%,日本二战以后高速发展阶段最高到过7%,欧洲是3%-5%,美国是2%-5%。中速发展的过程中实际利率会掉一个台阶。现在低速发展的时候,美国的实际利率到了0-1%,欧洲日本到了-1%,就是很低了。你如果脱离这个规律,现在就把它搞得很低,那一定搞炒房、炒债、炒股票,搞泡沫了,实体经济就没有大的发展环境了。
为什么我经常讲均值回归呢?之前10年期国债利率掉到2.6%,中国平安每年发布年报、中报,我都去基金公司路演,大家都担心资产荒,我说有什么资产荒的?2001年我刚入行时,十年期国债才2.2%,比现在还低。周期性的东西不要当成结构性的东西,在长期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有它不同的实际利率水平,再叠加一个周期性的通胀通缩,这就是我们做债的长期均值的一个方法和根本。我不展开太多了,就说这些。
李迅雷:
我非常同意您的观点,现在十年期国债收益率在3.7%左右,您认为合理收益率水平的应该是多少?
卢安平:
我认为合理的在3.6%-4%左右是合理的,并不是说4%就太高了。我认为不宜搞得太低。4%的利率,扣除2%的通胀,也就2%。
李迅雷:
这样看如果这轮十年期国债收益率要达到4%的话,那么,债券价格岂不是还得下跌?
卢安平:
还要上升,现在3.7%左右。而且它是一个均值,不是说上去摸一下就又掉下来很多,可能会波动,但是波动不会离得太远。
李迅雷:
请许总也谈一下,美国央行表示要缩表,中国在金融去杠杆背景下,央行如果也要缩表的话会带来哪些负面影响?
许长泰:
我自己担心的有两个:第一,如果美国缩表,它的过程过快、过急的话,这可能会重复2013年量化宽松退场的情况,新兴市场的震荡就会非常厉害。但是我们也了解到从去年底到现在,美联储基本上是希望准备市场预期,就是不要重复2013年的犯错。我觉得它还是有风险,但是起码从政策预期管理中,美国现在是比2013年要成熟。
(证券时报 李雄摄)
另外美国和中国是全球两大经济体,如果同时间采取相对,不能说紧缩的货币政策,但是利率是逐步上调的话,这是从2007、2008年以来我们没有看过的,环球的资金的环境、金融环境开始有一些收紧的话,我觉得对于环球经济、市场的一个测试,我们的恢复复苏是不是过宽?有没有一个踏实的基本面?我自己是有信心的,但是市场震荡可能会比较大。
所以,从市场配置来讲的话,中国的经济基本面我很乐观的;但是从投资配置的角度来看,中国投资者现在面对的是过去几年没有见过的一个局面,2014、2015年房地产在整顿时,钱跑到股票、财富管理机构去。但现在似乎不同类型的投资的信心都不足,钱是不是回到现金,还是回到其他类型的资产?这是我们现在需要花很多时间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