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觉得可以升华生活的事，都不如赚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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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战练习（图片由作者提供）

我甚至怀疑，一切貌似具有“突破自我”属性的活动，比如徒步越野、极限运动、环球旅行等等，这些形式本身，都无法涤荡灵魂、无法通向某种高于生活的意义。我们之所以对这些活动抱有超越实际的期望，无非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浪漫想象，以及这个消费时代在这些活动之上，捆绑兜售了容易令我们激动的价值观。我开始对“突破自我”“寻找自我”这类说辞心生警惕，因为大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它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它们架空现实，飘渺玄虚难以言传，像极了庸俗的广告语，让你相信汽车、手表、化妆品、旅游线路这些促销对象，在实用价值之外还有额外的精神属性。

我比现在更年轻的时候，也曾以为辞掉工作穷游天下或诸如此类的行为，可以让自己变成理想中那种自由洒脱的人。而现在，我更倾向于相信，那些行为，是超凡脱俗的结果，而不是通往超凡脱俗的途径。事实上，无论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异国之旅，还是一段突破禁忌的不伦之恋，凡此种种，都不能将一个人从庸碌困顿的现实泥淖中解救出来，远不如赚很多钱更能让人自由洒脱。

这发现一度令我颇为沮丧。我从家乡那个东北四线小城出来，求学、工作，十几年努力打拼，无非为了不再回去生活。那片土地上的家乡父老，被国有体制、计划经济、关系文化浸染、禁锢了几十年，生活的意义只剩追逐财富和权力，就像一条被狠狠拧干的毛巾，没有能让子孙生活更加丰盈的水分。根植于他们内心深处的现实与功利，令他们难以认同那些与钱无关的个人追求。你一切所作所为的动机，都必须回到他们能理解的市井烟火语境才行。我的沮丧在于，冷静想想，也许家乡父老是对的，至少并没有——如我从前少年意气所认为的——错得那么离谱。

我们想读很多书、行很多路、爱很多人，汲汲追求拓展经验边界，希望找到某种超越生活的人生真谛，而也许生活之外，本无他物。但我依然认为，人总要有某种“不切实际”的精神追求，只不过要明白，这追求难以救你于现实的水火。剃刀锋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渡者稀。

本文为独家原创文章。作者：白世盛；编辑：户晓。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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