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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画之外,年轻时的徐邦达也结识了很多书画鉴定领域的行家与高手,比如大名鼎鼎的庞莱臣、张葱玉等,都是收藏鉴定上的大家。与众多“大家”的交往学习和耳濡目染中,徐邦达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初涉收藏,
用20两黄金买了一幅赝品!
1996年,徐邦达在比利时作画
玩收藏,无论是谁都少不了要交学费,徐邦达也不例外。书画鉴定界一言九鼎的徐邦达,当年第一次出手就栽了个大跟头。
“清四家”之一王原祁 仿大痴山水图轴
18岁那年,他看上了一幅据说出自王原祁手笔的画。王原祁与王时敏、王鉴、王翚并称“四王”,位列清初六大家。徐老先生一向偏好四王的画,经审辨良久,终以20两黄金的价格购下。但后经明眼人鉴别,他花重金换回的竟是赝品!这也是他发愿刻苦钻研书画鉴定这门学问与技艺的诱因之一。
交学费,终到“徐半尺”美誉!
不断的吃亏上当交学费,最后换来的是真学问。
当然,玩收藏,最明智的策略是本着尽量不交或者少缴学费的原则,而万一走眼,
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加深研究与分析,提高学养与眼力才是王道。
据徐老先生后来回忆,自从这一次吃亏上当后,以后他再也没有看走眼。正是因为自身的“高标准,严要求”,才练就了日后过目书画而不忘,鉴定作品得心应手。
徐邦达撰并书 《文物清查登记》手稿
一次,徐邦达在看两个手卷时,只从装手卷的两个盒子上,便知那一字一画是董其昌的作品,题目、内容、几十年前在哪儿见过等,如数家珍。另一次,助手尹光华先生在帮徐邦达整理《古书画伪讹考辨》一书时,无论哪部古手卷后的题跋和某位画家的某张画,只要将题跋和题的人的名字组合起来,他都能知道是宋代某人的画或元代某人的画。
徐邦达给学生上鉴定课
据徐先生的学生、著名鉴定家王连起讲,“徐半尺”的名号是在1991年传出来的。那年徐邦达先生到台湾为博物馆做书画鉴定,因徐先生独具慧眼的鉴定功力,被台湾书画界人士冠以
“徐半尺”
的雅号,意思是说他鉴定书画时,常在画轴展开半尺之际,就已辨出真伪。而他的弟子们说,这个称号还不够精确!其实更应称呼他为
”徐一寸”
,因为书画卷往往只展开寸许,徐老先生就已辨得真伪!
徐邦达先生的作品《临陈老莲仕女图》
还一次,一位来访者将画轴徐徐展开,刚看到一片竹叶的梢头,徐老便脱口而出:“李方膺!”画轴展开,果然是“扬州八怪”之一李方膺的作品。
活到老学到老,堪称“古代书画搜索引擎”!
徐邦达先生在美国鉴画之余不忘做笔记
徐老能成为一代宗师,和他一贯秉持“没有成见,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不无关系。杨新记得有一年去徐老家,看见徐老正在仔仔细细地读台北故宫博物院出的一套书,徐老边看还边写简短的评论。要知道,那时徐老已九十五六岁了。但在徐老眼里,书画鉴定未知数太多太多,很多问题都还解决不了。他告诉杨新:
“以前年轻时是谦虚,现在是心虚呵。”
这句话令杨新终生难忘。
1、为《富春山居图》平反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
从业数十年来,几乎所有中国境内的珍贵古代书画,均经徐老过目,对于考订、断代有争议的部分,均提出过重要的参考意见,成为名副其实的“业内标准”。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故事就是上世纪30年代,故宫重要文物南迁而暂时停放在上海,其中就有由元代书画家黄公望创作的珍贵画作《富春山居图》两幅。其中一幅被乾隆皇帝判为“真迹”,另一幅则为赝品。徐邦达经过仔细考证,发现有乾隆御笔题词的“真迹”上的题款不合元代的规范,实为后人的仿作,而被乾隆判为赝品的《富春山居图》才是真迹。
这一翻案震动了书画界,被打入冷宫的“伪作”也得到了“平反”。
王渊《桃竹雉鸡图》
这样的发现还有很多,郭熙的《溪山行旅图》、黄公望的《雪夜访戴图》、王渊的《桃竹雉鸡图》都是他在故纸堆中寻到的宝贝。
2、慧眼识王渊
元 王渊 梅雀报春图 卷 设色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