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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例子发生在《乘风破浪》的点映场。演员高华阳走上台说:“以前我不是这么沉默的,原来我和超哥差不多,是那种特别能带动气氛的人。”一旁邓超的回答则真正引爆了全场的笑点:“谁说的,我很内敛的。”
然而“内敛”确实一度更接近邓超带给公众的形象。在微博最红的年头,他也没有在网络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在进入演艺圈的前几年,他是表情冷漠、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的当红小生。从《少年天子》走红小银幕开始,他的星途没有经历过大的起伏,电视剧中的演出不仅为他的演技带来了认可,也为他带来了观众缘。直到今天,知乎上有人分析邓超的演技,还会把这些电视剧作为案例:“在《少年天子》里他有种要掌控自己命运却不得不低头的宿命感,这种处理手法在言情剧中是相对高级的,之后的《甜蜜蜜》等也是同样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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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从《中国合伙人》到《烈日灼心》,这些不同类型的电影帮助邓超在大银幕站稳了脚。今年即将上映的《心理罪:城市之光》的导演徐纪周说,当确定电影版中主角方木的年龄在三十多岁后,邓超是他们头一个接触的演员。“在这个年龄段,演技好、形象符合、有一定票房号召力的演员,不多。”
与导演曹保平合作《李米的猜想》,是邓超第一次在电影中担当男主角。拍完后,曹保平评价这个26岁的当红小生具有一个演员理想的感受力和潜力,但仍然直率地指出:“邓超身上95%都很好,但是还有5%红毯上的感觉。”
“之所以当时说有5%红毯上的感觉,是因为他当时已经是个明星了,一些惯性的东西还是会存在,多多少少会对他有些影响。”曹保平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是在拍戏时“要求他完成一个演员需要完成的极限”。“不用刻意克服,邓超骨子里属于明星的5%自然就消失了。”到了合作《烈日灼心》时,曹保平就已经是“在尽量保住邓超命的情况下完成电影”。
用邓超的话说,演员这个职业带来多大的幸福,就会带来成正比的折磨。“表演特别纯粹,当你面对角色,你只有第一自我和第二自我,用你的第一自我去控制第二自我。”
而“第一自我”和“第二自我”在很多时候并不那么泾渭分明。因为出演《烈日灼心》里隐秘重重的辛小丰,邓超成为上海电影节“三黄蛋”影帝之一。他因为揣摩体验人物差点患上忧郁症的故事也广为人知。为了进入一个秘密重重的负罪之人的内心,邓超从地摊上买来廉价的内衣裤。“穿太好的,我不配。”在厦门拍戏的时候,他不敢约人吃饭,甚至不敢出门,每天窝在房间。“不开心,很不开心。”
主持人鲁豫曾经在节目中念出他在电影杀青后在微信朋友圈写给角色的话:“小丰我离开了你的房间,祝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他用“房间”形容每一个饰演角色的过程,演完了,就转身走出,心中永远为这个“第二自我”留着一个空的房间。心里的空房间辛小丰有,方木有,《美人鱼》里的刘轩也有。
拍摄美人鱼时,靠着每天一通电话,邓超和周星驰一场戏一场戏地对剧本,足足打了半个多月。“啊哈,邓总,《美人鱼2》我们都聊出来了。”说话间,邓超将声调拉高、语音拉长,学起了周星驰在电话里的玩笑。
两人纠结于很多细节。“我跟星爷商量,小胡子坏,所以留不留留不留?留。那刮不刮刮不刮?什么时候刮?”《美人鱼》出来,很多人夸刘轩帅,这让邓超很意外。“我看他很丰盛,就像一个巨大的汉堡一样。他需要这个外形,但在我看来,表演只有准确。”
邓超和曹保平一共合作三次,“没少吵架”,原因都是“表演的准确性”。对吵过的架,曹保平不以为意,甚至有些欣喜。他觉得这个爱较劲的邓超有成为好演员的心气儿,更重要的是,他在表演上非常豁命,“表演就像他的生命一样”。
“你想到有一个职业,能让你觉得,这辈子就它了,那个感觉太幸福了,那种幸福感会支撑你做一切事情。”邓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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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那一刻的感觉
邓超第一次感受到身为演员的幸福是在大学二年级。他在张广天的话剧《切·格瓦拉》里得到了自己第一个演出机会:在全剧进行到四分之三的时候,他在人艺小剧场的二楼配切·格瓦拉的画外音:“同志们,我是切·格瓦拉,我们这艘战舰现在要起航!”
虽然这个角色只有寥寥十句台词,但是仍然有上台谢幕的机会。演出时,每天晚上邓超就在人艺小剧场的二楼等着,常常等得直发困,但一听见舞台上响起“起航,战士们,起航,起航”就精神了,换个贝雷帽下去谢幕。谢幕时他挥一面大旗,因为太激动常常打到身边的人。他把剧里的每一句台词都背得烂熟,期待着有机会能上台演出——后来真的让他等到了。“其中一个演员后来不参加了,要我去演,我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