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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 | 青春版《牡丹亭》、COSPLAY版粤剧、新乐府……全球化审美语境下,什么是中国戏曲文化传承...

音乐财经  · 公众号  · 音乐  · 2017-07-03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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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剧的全盛时期,戏曲界实行的是主演(角儿)挑班制度,说起梅兰芳,就是承华社;说起程砚秋,就是秋声社;说起马连良,就是扶风社。所以 一些专家认为,戏曲行业恢复主演挑班的传统才有希望


2004年3月,中国京剧院曾成立了“张火丁京剧艺术工作室”,就是希望展现程派青衣张火丁的艺术才华,也是主演挑班制的一次大胆尝试。因为在群星汇集的院团里,排戏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剧本分配、角色分配等,都与“主角制”无法抗衡。


“张火丁京剧艺术工作室”成立后不久,张火丁带着团队在北京长安大戏院举办了《江姐》《锁麟囊》《白蛇传》等三台专场演出,反响热烈。后来又排了《梁祝》《鸳鸯冢》《红鬃烈马》,场场爆棚。


但是,这个在院团系统下的“工作室”其实只存活了4年多,2009年张火丁离开国家京剧院后工作室也解散了,她不想再做了,因为实在是“压力太大”。其实成立工作室的目的就是完全从艺术和市场出发,激励戏曲演员在艺术上下功夫,用实力来吸引观众。但是没完全脱离剧团的“张火丁京剧艺术工作室”,也就意味着没有完全的自主权,要想真正以主角儿身份为每一部戏点兵点将、甩开让自己为难的枷锁,实际操作起来要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 张火丁演绎的《锁麟囊》


大制作和大乐队,错位在时空中彷徨


前些年,好莱坞大片进入中国后,国产的大制作电影也拍了不少,不知道是受到电影市场的影响,还是为了剧目拿奖,很多剧团排戏剧时也开始流行大制作,要表现一座山,就真的在舞台上用石头、黄土搭一座山,满台子都是黄土;京剧《霸王别姬》中的项羽把一匹真马牵上了舞台;有的现代戏还有把真车开上舞台的。


南昊虽然是戏曲组的高级主管,但国家大剧院实行的是项目人制,一个人要负责一个演出项目的所有事情,每次遇到这种大制作的戏曲舞台就让他头疼:“戏曲的灵魂就是虚拟化和程式化,京剧舞台上的道具就应该是一桌二椅,通过演员的表演,观众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任何东西,一座山、一座桥、一艘船、一张床、一扇门等等,演员要表演开门,就用一个虚拟的表演来表现,那个身段会很美,后来一些演出真的在舞台上装了一扇门, 写实了,演员都不知道怎么演了 。”


△ 戏曲大制作舞美


戏曲理论家阿甲说过,戏曲的艺术特点就是“无穷物化时空过,不断人流上下场”,戏曲舞台简约,突出的是演员的表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台词都能牵动观众。京剧武生泰斗盖叫天演戏就从来不挂布景,因为景都在他身上,通过他的眼神,观众就能看到风有多大,浪有多高。如果全用了实景,戏曲的独特韵味就没有了。


大制作的剧目不光限制演员的表演,也限制了巡演 ,一个剧目光道具要运五大卡车,运费几万元,有的甚至要用集装箱来运,搭一个戏台要两三天,动辄一二百万。“戏曲怎么可以这么弄?是看戏还是看舞美?”南昊说。


这就像刘宝瑞的相声《兵发云南》里说的,戏曲演员都是腿快,大将传令:众将官,兵发云南去者!唢呐一吹,一串“仓才仓,各龙冬仓”之后——兵至云南!演员在台上一绕弯,就算到了,总不能真的打票去云南吧!戏曲就应该是简约不简单的风格,舞台完全是净化的,出于生活高于生活,提炼得干干净净,在规范的基础上演的自然,这也是戏曲艺术高的地方。


京剧大师张学津就非常反对大制作的现代派京剧,“这些戏花钱多,却没有唱腔和表演,只有豪华的布景,这样的戏没有内涵,即使获奖了,也很快会被人遗忘。”


△ 京剧交响乐


除了大制作,近些年流行的京剧交响乐音乐会也不少,对这种土洋结合的新尝试,有不少京剧大师也尝试过,希望用这种方式向外国人推广中国的京剧艺术,但这样的跨界能否相得益彰,也引起了不少讨论。


有人说,用西洋音乐伴奏出来的京剧唱腔,嚼不出京剧的“味”了,脑子里再也跳不出令人百转柔肠的白娘子形象,怎么也想象不出唱着“海岛冰轮初转腾”的那个千娇百媚的醉酒的贵妃娘娘。


对于这样的创新搭配,很多观众出于好奇也许会移步剧场,表面上好像赚足了眼球,引爆了沉寂多年的京剧市场,但让这群不了解、更谈不上喜欢京剧的观众,看了之后会感觉无所谓传统文化好不好。有人质疑京剧与古典乐的“抱团取暖”是让大家找不到祖宗的感觉,错位在时空中彷徨。


京剧的“魂”是经过200多年几代人不断完善后传承下来的唱腔和程式,历史上京剧吸纳融汇其他艺术元素比较成功的经验也有过。20世纪20年代,梅兰芳与王凤卿在上海合演《五湖船》的时候,觉得伴奏的音乐枯燥单调,缺少一种有厚度的中音乐器的衬托,于是,京剧音乐演奏家王少卿与北京京胡老艺人洪广元经过研究试制,将“苏州滩黄”二胡去头截尾、去掉音窗和改蒙蛇皮后,就产生了京二胡。梅兰芳在他的《宇宙锋》《西施》和《凤还巢》中都加了京二胡。这样的尝试是在尊重京剧乐队伴奏三大件主导地位不动摇的前提下,对乐队伴奏的色彩和层次进行丰富,刚好烘托和渲染了京剧唱腔。


戏曲的创新其实从梅兰芳时代就没断过,每一次都是顺应时代审美的创新,也引领了每一个阶段京剧艺术的繁荣。但无论怎么变,戏曲的魂是不会改变的。


△ 京剧大师梅兰芳


青春版《牡丹亭》与昆曲十年复苏路


“老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这会在去剧场的路上,晚一点联系你;不好意思,演出刚结束,一会儿还有总谢幕;抱歉……我今天一天都在苏州教学……”联系施夏明的时候,他每天不是在演出就是在去演出的路上,这个85后的昆曲小生如今成了最忙碌的昆曲演员。


2005年从江苏省戏剧学校昆剧科毕业的时候,施夏明感受到的还是昆曲市场的冷清和萧条,他刚进团那会儿,江苏昆剧院剧场一共140多个座位,每场演出观众能坐一半就不错了,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台下观众比台上演员都少。


如今,施夏明每年在全国各地的演出达到100多场,他现在的日常状态就是背着行李箱到处跑,没有演出的时候,他还要去各地教戏迷们学昆曲。这个性格慢悠悠、说话轻声轻语的年轻人,不得不被密集的演出催促着加快了脚步。


施夏明表演昆曲时的扮相


近十年来,昆曲开始慢慢复苏,而且昆曲的大部分受众也从老年人逐步演变成年轻人,无论是附庸风雅还是真心喜欢,至少没有把高冷的昆曲束之高阁。


流传了600年的昆曲经历了好几波起起伏伏,昆曲最兴盛的时期是乾嘉的200年,但到了民国初期,昆曲几乎消失。后来有人在苏州成立了“昆曲传习所”,延续了薪火相传的昆曲艺术家。汪世瑜、张继青都是“传”字辈的接班人,他们又培养了如今“小兰花”班的俞玖林和沈丰英。


1956年,由浙江国风昆苏剧团上演的昆剧《十五贯》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周恩来总理为这出戏发表过两次讲话,当时的《人民日报》还发表了《从“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谈起》的社论,当时也掀起了昆曲的一次高潮。


90年代以后,因为外来文化的冲击,年轻人已经不再看传统戏曲,特别是节奏很慢的昆曲,都觉得它是“困曲”,一听就要睡觉,而且唱的是诗,也比较难懂。同时,很多一线的昆曲艺术家渐渐老去,艺术的断层严重,早年的昆曲全靠蔡正仁、华文漪他们的师父传下来,每个人身上有600折戏,到了蔡正仁这一代每个人只有300折戏,越传越少。


2001年5月,昆曲被列入了世界非物质遗产目录,听到这个消息,很多昆曲演员都激动得哭了,这一中国戏曲界的大事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既然是被世界权威组织认可的好东西,大家也过来翻翻看。同时,财政部也针对国内七个昆曲院团每年发放1000万元的扶持基金,鼓励了昆曲的“活态传承”。


2004年4月,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与苏州昆剧院合作编排的青春版《牡丹亭》首演后,即开始了长达10年的世界巡演,而这部戏的主要观众就是大学生,青春版《牡丹亭》先后在海内外演了200多场。白先勇说:“昆曲的意义,跟青铜器、秦俑、宋瓷的意义一样。所以每次演出不是演戏,而是一种文化的展示。”


△ 青春版《牡丹亭》剧照


青春版《牡丹亭》的整体设计顺应了现代观众的审美,但坚持了遵循、尊重古典但不因循古典,利用现代但不滥用现代的原则。在大学里普及《牡丹亭》,一批年轻的昆曲戏迷被慢慢培养起来,也给昆曲市场打了一针强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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