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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常深圳最新演讲:从科学角度看经济学的灾难

经管之家  · 公众号  · 财经  · 2017-06-19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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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改完这次不再做了,做其他事情。现在还担心的,是很多以前大师写的文章和书,不断修改,不一定是改好,可能是改坏了的。我重新再改,当然辛苦,但我担心改坏了,所以我改的过程不断寄文稿给朋友,问他们我有没有改进,他们都说改进了。最近五卷完成,交了出去。做这样的事,不是为了钱。我做其他事情可以赚很多钱。

头衔金钱可以不要,我追求的是文章传世

做学术研究对我来说,也不是为了名。当年给我博士学位时,因为外国学生要给50美金。我说不要了。一纸博士哪里值50元呢!校主任教过我的,追了出来,说一定要我拿这个文凭,说我帮你出钱。我就不好意思不要了。老实说,没什么用。我除了给学生写介绍信,从不说自己是什么博士,对我来说,一篇好的文章重要。我的观点很多朋友一样看法,但不容易写的。

一些人写了很多,但是文章写完,三五十年后还有人记得就不错了。你问我追求什么,我追求文章传世。头衔、金钱可以不要,但我辛苦写出来的文章不是为了升级和你们赞扬,我希望一百年后还有人看到我的文章。有个瑞典主管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很多年的朋友,十年前我问他,你们的诺贝尔奖提到那么多文章,除了科斯的两篇,还有哪篇可以传世五十年?他想了两个小时,一篇也说不出来。客观看自己,我认为自己机会不会比科斯差。证据是1959年我在芝加哥出版的佃農理論,卖五元一本,现在网上用过的卖800,新的卖2000。现在看起来,很特别的现象,你怎批评我都好,但我的文章死不了!

传世的文章要有新意、真理和趣味性

我没写过大红大紫的文章,这些文章隔几年没人理了。我写蜜蜂、婚姻、佃农,都还存在。美国大名大学的学生,不会读我的,他们要读自己老师的。但是那些次等一些的大学,老师写不了的,学生们都读我的文章,这就增加了传世的机会。回看这些,是比较满意的。传世的文章,要有新意,要说真理,有趣味性,才有持久的能力。很多大红大紫的文章,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当年我写佃農理論,说我错的人无数,编辑问我要回应不,我说不回应。文章是自己思想,有自己的生命,我不能干预。批评我的人不知去哪里了,我文章还在。提到分成合约,你不能不说张五常。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我也是幸运的。很多年前在美国,他们说到一个经济学者有创作高峰期。有一个高峰期已经不错了,如果有两个“峰期”,这间隔会多久了?科斯是1937到1960年,相距23年,人们认为是奇迹。我的《佃农理论》是一个峰,我的《经济解释》也是,能传世是没问题的,这是2017年,两者相隔50年。我认为在这点,我比科斯幸运。为什么呢?我有一个简单解释,我从来不认为我比科斯聪明,也不认为他比我聪明,为何我能相隔50年呢?很简单,他们只见到的是一个世界,而我见到了两个。

小时候我经过饥荒日子,得到的经验很多人没有的,农村的经验让我写《佃农理论》第八章时,不管阿尔钦还是谁,他们说找不到写佃农更精彩的。因为饥荒时候我在农地奔走,我知道如何农作。我写佃农时,推断是完整的,如有神助。阿尔钦看到第八章,拍案叫绝,奔走相告。后来我到芝加哥大学,他们看到这章,以为我是农业经济的顶级专家。

真实世界是经济学者唯一实验室

我到处跑,回到香港,很多人说我不务正业,放弃学术。今天还有人这样说。如果我不是到处跑,怎能写出《经济解释》那些案例呢?我不是只是到处跑那么简单,我做很多项目的小投资。拿到的资料可靠。有几间工厂,我给电话问工人情况,他们一定要对我说真话,因为我有投资。

另一个例子,2008年我出版了《中国的经济制度》,会传世的。这跟官方说的是两回事。不是不信他们,而是容易被误导。跟地方政府官员喝酒聊天,左问右问,问他们污水怎处理。我写了这书几年,中国给我帮忙很大。我给电话地区干部他们马上飞来,他们也想知道我们现在的制度到底如何。他们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到处跑,在香港被批评为放弃了学术,你要批评我就给篇文章我看!我写蜜蜂、座位票价、婚姻,每篇都在。这个历程是不容易的。经济学是实证科学,需要实验室的,真实世界是经济学唯一实验室。

我看得多、快,我对马歇尔欣赏,他跑工厂好几年才写了他的名著,但我认为“低能”。跑了几年工厂怎会不知道合约怎安排呢?我敬仰科斯,但认为他太慢了,很多细节可以不管就不管。他慢、我快。有些事情你要知道多一点,但在实验室操作的行为,竟然被经济学同行批评,这是经济学的灾难。

你看那些统计分析、回归分析,不知所云,废物一堆。我写的是真实世界。很多年前我也做过回归分析,比较可靠的数字很少有。现在那些回归分析,算什么学问呢?1975年左右,我开始对经济学的发展不满意,在一个会议上,我评论一篇文章,拍案大骂,说这样的垃圾怎能算学问呢。我说完后全场震惊。科斯在场,拉我到一旁说,你客气一点啊。科斯到去世前十几年,他也批评了。

现在我的看法,是可能有很多种经济学,用途不同,我认为垃圾的,可能有其他用途。我认为是灾难的,科斯最后十几年也这样认为,但是我们认为的原因不一定相同。他认为经济学的灾难是和真实世界脱节了,是黑板经济学。所以他反对。我反对的理由,是现在的经济学无从验证。所谓的验证不是真的验证,完全没有解释能力。科斯希望,好的经济学能够在中国搞起来,他的希望我当然支持。但是他又希望我一个人把它搞起来,我说不容易的,尽己所能,把《经济解释》修改一次,已经做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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