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多少文电是关于打仗的?”中部战区党委机关在“新体制、新职能、新使命”大讨论中的这一自问,问出了“五多”之疾的顽固:老“五多”、新“五多”、以“五多”纠治“五多”……不改变人,就无法真正为“练兵打仗”而忙。
——“为什么还是各自为战的观念?”北部战区计划对联合战备值班进行规范,来自不同军种的同志却起草了不同版本的方案……不改变人,就难免陷入“穿新鞋走老路”的窘境。
马克思说,过时的东西总是力图在新生的形式中得到恢复和巩固。一位将军记忆犹新:当初部队里有了计算机,很多人第一反应是写材料更方便了。据不完全统计,如今我军人均计算机拥有量已领先外军,那么信息化素养是否真的“水涨船高”?
“新时代的到来,不会像睡了一宿就是明天那样。”换上新的臂章,更要勇敢打破自己旧的壳。
放眼域外,《戈德华特-尼科尔斯国防部改组法》是美军现行联合作战体制的支撑,被称为美军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巨变”。然而谁能想到,立法之初,美国海军甚至成立了一个专门抵制新法案的办公室。
周黎明是这一法案的中文译者之一。谈及此,他颇有警思:可怕的是活在“现在”太久了,人会变得麻木,就会因为固化而无法向过去告别,因为落后而无法与未来握手,遇事往往自觉不自觉想着以前那些套路。鲁迅曾无情地批评这种人,“正如我辈约了燧人氏以前的古人,拼开饭店一般,即使竭力调和,也只能煮个半熟。”
旧事物有一百个父亲,新事物却像一个孤儿。如果喊的是主战备战,却打着过日子的算盘;说的是现代军事制度,用的还是过时的模式和做法。联合军官就会是虚有其名……一位参谋感慨地说,如果战区成立之后,只是把不同军种制服的人联合到一个投影仪前推材料,无疑是可悲的。
唯有破茧重生,我们的素养才能真正从“工于辞令”到“善谋打仗”。
●虽然“开放性思维”是个新名词,在我军却是一条老经验。
●满足于做“笔杆子”“资料员”,甘于当“传声筒”“应声虫”,这样的参谋怎么能行?!
都说这是一个重塑的时代,怎么重塑?都知道向前走,怎么走?
在某战区,军官们经常谈论起一场研讨会——
那一天,召开联合作战课题研讨会的通知下发,一行字格外醒目:战区首长将和大家进行辩论。
“辩论?这话,大家当时都没当真。”一位少校笑着说,“毕竟,开了这么多年会,首长哪回不是来批评指正、拍板定调的?谁曾想,开会时看到大家那么犹疑、羞涩,首长把我们拉到前排发言。”
不再是台上台下、不再是人微言轻,有了直抒己见就有了真知灼见。这一场辩论,提出的200多条建议,有力推动了课题研究走向深入。
一场辩论,到底解放了什么?
一位参谋坦率直言:担当联合军官的责任,需要重塑我们自己,但这种重塑如果仅仅停留在军种知识、信息技能上,还是狭隘的、低层次的,首先应该重塑的是我们的视野和思维。
一位首长想得更深:我们老说统一思想,前提是解放大家的思想。“贞百虑于一致,驱万途于同归”,首先要有开门纳“百虑”的胸襟。
我们干着前人没有干过的事业,就要让思想的闪电走在时代的雷鸣之前。
为什么说联合指挥军官首先要有开放性思维——
“虽然‘开放性思维’是个新名词,在我军却是一条老经验。”一位将军回忆说,战争年代,我们的军队不搞领导绝对正确那一套,不但在政治上是民主的,军事上也发扬民主,有时甚至还准许士兵讨论作战命令,每个战斗小组都开“诸葛亮会”。
那么,今天怎么当好联合领导、带好联合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