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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伤她心的前男友,身在何处,她毫不知情。
当时这个八卦同学们中间传得火热,有人说是男友背叛了潇潇,所以潇潇才决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也有人说是男友嫌弃她生在小城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她才选择北京,过一段大城市的生活;
还有人说,男友是被院长的女儿挖了墙脚,潇潇竞争不过,所以出逃。种种谣言,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无人知晓。
车厢里她半醉半醒的时候,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合肥。
她似笑不笑,说想离一个男生更近一点吧。
哦,他在北京,那他知道你过来找他么,我问。
不知道,她说。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呢,我问。
他当时狠心地抛弃了我,但我不忍心放弃他吧,她说。
可这种付出过后留下来的悔恨和艰辛,终究仍是一个人承担,何苦呢。
“谁叫我命贱呢,谁叫我心软呢,谁叫我舍不得呢……”“我已经放弃了我的offer,从合肥跑到这里,为他放弃了所有……”一句接着一句,再看对面的潇潇,低着头,抠着手,眼泪落在指甲上,再随着指尖,一滴一滴跌落。
那一刻,我知道她离别的决心,和行驶的车轮一样动摇,不够坚定。
只是心软的本性,掩盖了这摇摆不定的心跳声以及车轨声,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而且这样做没有错。
我来到北京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再去新单位报到。
而潇潇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先找个房子,然后才想着重新找工作。
其实合肥的好几家公司都给她发了offer,但她因为爱或恨,放弃了留在合肥的机会。
心疼之下,我说你先跟我住一个屋吧,晚上我们横过来睡,我在脚底下搭个凳子就行。
话音刚落,她连忙答应。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怎么会拒绝一间容身之所呢?于是,我们两个人横着睡了将近小半年。
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确是根据距离的缩短而逐渐加深的。
即便我俩中间隔着一道线,但终究是睡在一张床上,晚上临睡的时候,她什么都会跟我唠叨跟我讲。
时间越久,我越发现,其实潇潇是一个柔软的姑娘。她总愿意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有次她在楼下的代售点买票,排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买到。
七点开门的,她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按照这位置,应该等十几分就能买到票。
可等她快到前几位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个老太婆,说自己想要回家看孩子,排了好几天都没有排到票了,但按照目前的状况,她从最后一位至少要等半个小时,所以想要插队,求求好心人。
于是她开始从第一个人开始,一个一个试下去,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动作。
身前的人基本默不作声,只有潇潇把位置让给了她,为了避免身后的人说三道四,又悄悄地从老太太的位置走开,接着从最后一位开始重新排。
这一天,她遇到了三位急事缠身的人,也让了三次;售票员看见她三次,却没办法递给她一张票。
这三位人,只有一个说了谢谢。
这队伍里的人,也没有一个在她买不到票的时候,会让给她靠前的位置。
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正要回家看她生病的妈妈,但在她眼中,仿佛别人的生死要比自己的更重要。
我忍不住骂她一嘴:“二啊你,你不知道,那些老太太都是老黄牛,可能这一秒买到票,下一秒就高价出手给别人!”
她默不作声,又感觉不对:“可她们选择做黄牛,也是有苦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