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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东直门爆炸案:一个民国广告狂人的自我修养 | 北洋夜行记005

魔宙  · 公众号  · 社会  · 2016-10-15 22:3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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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左一瞪眼,比李不赔老婆还惊讶:”尿脬炸了?抽烟能抽进尿脬?”


小宝站起来,在王左身上比划,”尿憋到劲儿了,如果还憋,突然剧烈运动,就会爆炸。”


李不赔的死,像是个哭笑不得的意外。


王左问李不赔的老婆:”他平时肾不好吗?”


那女人脸一红,说:“还行吧……身体没啥毛病。”说完,又补了一句:“他经常不吃不喝通宵赌钱,没见有啥事儿。”


“他肾好不好,确实你更清楚。”王左说,“但憋点尿就炸,比鱼尿脬还脆!”


我问王左,李不赔是不是喝了很多水。


“没有,我一直在边上,他赌了三个时辰没挪窝,就喝了一口茶。”


我问:“什么茶?”


“铁观音,仆人端来的,别人也喝了。”


小宝说:“确实不像中毒,没什么痕迹。”


我说:“毒药这种东西,原本也是药,但可能某种情况下,或对某一种人,就会变得有毒。”


王左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说:“去赌场看看,看还有憋爆的没。”。

肖大宝家是破四合院,里头却有十几间房子,通了电灯电话,还有洋炉子取暖,厨子仆人来来往往。


西厢房做了赌局,十几个赌徒,在房里夜以继日忙活。


我们进了西厢房,王左走到赌桌跟前,和一个衣着阔绰的中分头低声说话。


俩人说了几句话,王左回来,说:“看来就李不赔下半截不太中用,昨天喝了茶的人都还在赌呢,散场了再问问。”


我问:“爆炸那烟呢?”


王左说仆人给扔了。


十三手痒,说:“不如咱们赌几把,再好好打听下?”


王左拉住他,说:“过去就当了傻秧子,桌上都是耍赌腥儿的,个个比安福俱乐部的军阀还会演。”



安福俱乐部,民国初年政治组织,成立于1918年3月8日,因俱乐部场所设在北京安福胡同,故名安福俱乐部。该俱乐部操纵了第二届国会议员选举,故该届国会称为安福国会。

我问什么意思。


王左说,这些都是李不赔教他的黑话。


耍赌腥儿,就是设局骗人,干这种事儿的人叫”老月”。 肖大宝就是个老月。秧子,是被老月耍的人,一般都是有钱没脑子的主儿。


厉害的老月,吃完秧子,还能让秧子醒不了腔,照样和秧子一起吃喝玩乐。差点的老月,就算秧子明白过来,也再难找着人。


“你看这院里布置得跟洋人家似,其实八成是赁的房子,人都是肖大宝雇的,他躲后边垂帘听政呢。”


我很好奇,走到赌桌前看了一会儿。


桌上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长得清秀俊雅,一身洋装,几乎每局必输,十几分钟输了上千元。


我问王左这孩子是谁。


王左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一会儿出去聊,我还得先查查这几个人的尿脬。”


我不再问,继续看牌。


一局散场,管家领王左和几个赌徒聊了一会儿。


出了院,王左说:“刚才那几个,昨天喝了茶,都不正常,但人家没憋,一下午都撒了十几泡尿。”


小宝问:”这几个人一定都喝茶了?”


“一桌人,除了我,都喝了,但我昨天并没发现哪儿不对。”


我说:”当然发现不了,都是生人,来来去去哪会注意?”


小宝嘀咕了几句,跟我要纸笔。


我把钢笔和笔记本递给他,他写了几行字,给我们看:


车前子,茯苓,蟾衣,猪苓,泽泻,滑石。


“茶里可能下药了,除非这几个人都阳衰。这几样,都是常用的利水中药。”


十三问:”什么是利水?”


”就是利尿。”


王左骂了一句操,说:“赌场那么难混,不光脑子得聪明,尿脬还得大。”


我问十三:“赌博的,最恨什么?”


“当然最恨出老千。”


肖大宝家,一屋子都是骗子,往茶里下药的,应该是被骗过的。


我给了十三几个大头,让他回肖大宝那赌赌,想法打听打听什么人被骗过。

我们几个在东直门等着,走到城门口,王左拉我在一个烟摊儿前停下。


卖烟的是个半大孩子。


王左往地上放了几个铜板,问:“晃条吗?”


卖烟的递上一个竹筒,筒里是竹签,跟卦签一样。



清末民初,卖小吃香烟的小贩,会用这种抽签赌博的方式促销,押钱后,抽中好签组合就能免费赢得商品,输了就给钱,不拿商品,多为骗局,叫晃条。


王左摇竹筒抽签,抽了几次,又丢下几个铜板,卖烟的把钱收起来,给他一包卷烟。


王左接过烟看看,问:“有大婴孩牌的没?”


“没了,不让卖了,报纸说大婴孩爆炸了。”


“昨天,有人在你这赢烟吗?”


“有,那人赢走了三包大婴孩,但我不赔钱。”卖烟的嘿嘿一笑。


王左问为什么,卖烟的说大婴孩烟是烟草公司免费给的,是广告烟。


王左掏出一个大头,塞到卖烟的手里,说:“给我包大婴孩。”


买烟的四周看看,从烟箱底下扒出一包大婴孩,递给王左。



民国时期的烟摊儿,用这种箱子摆卖。

中午,我们几人在城门口小摊吃饭,等十三。


我问王左,刚才怎么回事。


“昨天,李不赔的烟就是走到城门口在烟摊弄的,他说一分钱不花赢了三包烟,我当时没细问。”


王左解释,刚才抽签,就是输给了卖烟的,抽不中押的签,钱就归他,如果抽中,就免费送烟。


我说:“但其实你根本赢不了,竹筒里有问题。”


王左拍拍我胳膊,说:“果然厉害,这就是个骗局。好签都灌着铅呢,摇不出来。除非你是个扫条的。”


扫条的,也是一种耍腥儿骗钱的,专找老实小贩玩抽签,故意输几把,在签上做了记号,叫上托。上完托再赌把大的,就把小贩的烟全赢走,转手卖。


王左拆开一根烟摊儿上买来的大婴孩,把烟丝散在桌上。接着,他把自己带的大婴孩也拆一根,放桌上对比。


烟摊上卖的,烟丝要发黄很多,里面掺杂着一些不像烟草的粉末。


“看着硫磺泡的烟,而且,大婴孩烟根本没什么广告烟送。”


“你挺懂?”


“不逛八大胡同,不等于我没见过女人。”

十三回来了,乐呵呵的。


他打听到了一个叫秦泉的人。这人是东单颐保堂药房老板的儿子,不久前才被肖大宝骗了个底儿掉。


昨天,他也在肖大宝那赌博。


半个月前,秦泉在肖大宝那看牌,见着一个豪赌的少年每局都输,便问旁人少年时谁。


一个姓黄的告诉他,少年姓邢,是自己同乡。这孩子家财万贯,却不懂江湖事,输钱对他来说就是个乐子,并不在乎多少。


秦泉便问姓黄的,怎么不也去赢邢少爷一把?


这姓黄的说:“当然想,可惜我没本钱。”


秦泉动了心,和姓黄的一商量,他出本钱,俩人一起出千,骗邢少爷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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