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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作业 | 结构与实际:关于布尔迪厄的“第二线索”

通识联播  · 公众号  ·  · 2025-05-15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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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感》中,布尔迪厄引述了这段对于“哲学需要闲暇”的讨论。但与此前许多人不同,布尔迪厄批评了柏拉图的这种态度——批评的理由则与他提出的 “学究谬误”(Scholastic fallacy) ,即他的一大现实关切相关。

布尔迪厄认为,许多对社会现象的理论解释(尤其是理性选择理论),其问题在于:

(它们)用科学家们用以概括实践的思维概念,取代行动者们在社会中建构的实践感。用这种视角解释出来的行动者,不是别的,只是学究本人的一种虚构投射罢了,即在行动主体(acting subject)里面投射了一个认知主体(knowing subject) 。这是一头怪物,它有着行动者的身子,上面安着个思想者的脑袋,这个脑袋以反思的、逻辑的方式思考着置身行动中的他的实践活动。(布尔迪厄等,2015:153-154)


学究所研究的情形是“行为人处于‘了解了所有的境况和所有个人意图’的完全知情的状态中,从而通过计算才能实现的”(布尔迪厄,2012:89),然而现实中的行为人完全做不到在行动的“那刻”考虑这么多。布尔迪厄尖锐地批评这类处于现实“实践的逻辑”之反面的学究逻辑,认为这是一种“闲暇”(Scholé,该词正好是“school”一词的源头)的产物:“闲暇”是一种“面对实践具有的约束作用和紧迫性所表现出来的自由无拘”,本身否定着实践的逻辑——而这正是那些“从小就在法庭和这类场所混迹的人”(柏拉图,2018:68)所具备的——但柏拉图式的辩护却使其成为了一种“表彰知识分子特权的神正论”(布尔迪厄,2012:36-37)。

生产理论知识的条件并非产生实践的条件(布尔迪厄等,2015:93)。因此,布尔迪厄需要回到一个人采取行动的 实际情境 中去研究问题,去考察导致其做出这番或那番行动的“实践感”(本文第四部分将回到这一概念)。

而想要了解布尔迪厄的另一实际关切,我们不妨回到《反思社会学导引》中他谈及引发他理论思考的一场个人化经历:当参加一场法国乡下平安夜的舞会时,他惊诧地发现:

来自临近市镇中的青年男女们在屋子中央尽情起舞,而一些和我当时年纪不相上下的大龄青年——他们还都是单身汉——懒散地站在角落里。这些人不去跳舞,而是别有用意地细细打量跳舞的人,并且无意识地前后挪动,以交替避开那些跳舞的人所占用的空间。……所以,我就去听取经历了这种令人难以启齿的事实的人的讲述,他们告诉我,在正常情况下,那些大龄男青年,被赋予合法性去再生产自身,现在却不能结婚娶妻。(同上:200)

这一叙述有着一丝悲悯——布尔迪厄亦强调悲悯的情怀,而且将其放在了整个社会学的层面:“社会学是一种解放的工具,并因此是一种 慈悲(generosity) 的工具。”(同上:258)而“慈悲”首先涉及到的,就是对众生(作为研究对象)所受苦难的体察。

这种体察包括对于不幸的共情——这是研究者与研究对象所共同体验到的。然而,研究者又必须超越这一状态,而去发现藏在所罹苦难背后、没有被个体所察知的社会原因,正如布尔迪厄在《世界的苦难》跋语中所说:

人们尽管可以对社会学信息的社会效果存疑,它起到的作用却不容否认:使受苦的人看到把痛苦归咎于社会,从而免于自责的可能性;使公众了解从群体方面被掩盖的一切形式的不幸的社会根源,即使这些不幸是最私密和隐而不显的。(布尔迪厄,2017:1191)

布尔迪厄强调苦难原因的社会性、结构性,这与马克思主义与法国知识界的批判传统相关;同时,这种苦难与压迫一旦到了个体层面又被消解,使个体认为苦难是自然、无可奈何的;甚至有时它们被消解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实质上的受压迫者 并未意识到 自己受到了压迫。 在细节性的讨论中,我们会看到布尔迪厄以“误识”(misrecognition)概念来分析这一问题,指称“社会行动者对那些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符号)暴力,恰恰并不领会那是一种暴力,反而认可了这种暴力”(布尔迪厄等,2015:205)的情况。



02


然而,困难随之而来:布尔迪厄希望达成的结构性分析能否避免同出于他的“学究谬误”的批评?

假如情境中的个体并没有意识到影响他们行动的结构性因素,我们(作为置身情境之外的研究者)又是否能替他们承认这些因素呢?反过来说,假如结构性因素确实存在,但是行动者又都会(且只会)基于现实的、他们所感知到的因素来行动(“行动者的意识和阐释是社会世界完整现实的一个基本要素”,参见布尔迪厄等,2015:8),那么哪种的因素又更真确、更根本呢——是背后的结构还是经验的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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