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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秀、盖琦正,以及另外两位艺术家王滢露、袁琛玥是“和地在创·艺术家驻地计划”的四位参与者,该项目由顺德区社会创新中心(以下简称社创)与社实SPL联合主办,是由和的慈善基金会策划与资助的“和地在创”项目支持的内容之一。
“和地在创”于2022年末启动,联合顺德区社会创新中心、广州美术学院、七+5公益设计组织等多方,针对顺德社区老旧建筑闲置改造、社区美育人才培养等内容进行慈善资助,支持社区艺术发展。
以“浮土志”作为主题,本次驻地计划于今年四月底面向社会进行公开驻地招募,在收到的88份申请中遴选四位艺术家分别前往顺德的四个村子/社区(龙江左滩、大良升平、北滘黄龙和容桂东风)开展为期四至八周的驻地创作,并被要求在驻地期间发起至少两次具有公众参与或者社区互动的事件,艺术家在四个社区所对应的“和地在创”社区艺术空间的支持下完成创作,并在其中展示其成果
。四处改造空间分别为:蚝宅社区艺文空间(大良街道升平社区,由启创社工与黄边站主理)、CANTONBON文化锚地(容桂街道渔人码头,由博尔赫斯书店艺术机构主理)、龙溪艺社(北滘镇黄龙村、由顺德一心社工主理)、南方舞馆(龙江镇左滩村,由二高表演EDPG主理)。
艺术家袁琛玥展览“新的旧城”现场,CANTONBON文化锚地 拍摄:梅卡媒体创作中心
艺术家王滢露展览“女神志”开放日现场,观众观看影像作品《日月谈月色》,龙溪艺社
拍摄:梅卡媒体创作中心
在9月13日至9月14日为期两天的
艺术家驻地计划工作室开放日中,外部观众得以在四位驻地艺术家的讲述与创作、文字与影像记录档案,以及设身处地的社区行走(每天动辄两小时的village walk)中,描摹出艺术家们各自围绕女性表达、生态关系等问题的探索,以及关于不同社群、个体与家族历史的诉说。
四处社区相异的空间形态、发展水平和治理模式,包括行政层面与驻地艺术家们对于“社区”概念理解间的张力在其中得到直观的显现,而在驻地过程中形成的临时、流动的社群关系、推动故事发展过程中的个体细微情动与回应,乃至或可能发生的思维冲突与碰撞我们则难以得知,仅能靠想象去填补一手经验的缺席
:正如我们无从从谢宗秀的一杯“母乳”中去推测由其组织的全女性工作坊所激发的围绕动物关怀和女性解放的讨论,也仅能在盖琦正本人的讲述中了解到本地渔民志哥如何在对盖琦正行为动机的迷惑与揣测中,去教授其搭建筏子这项似乎已经过时的技能,并最终在盖琦正的筏子上饶有兴趣地分享自己的生活。
艺术家盖琦正展览“临时筏子工作间”开放日现场, 左滩村涌口生产队 拍摄:梅卡媒体创作中心
前文所提到的对于“社会参与式艺术”与“社会实践”概念的区分,包括对“无用/有用的艺术”这一围绕艺术根本性问题的讨论之困难,以及在中国语境下艺术对政治化的规避,都使在当下展开的多种当代艺术实践中,对“社会参与式艺术”进行关注及展开的讨论变得更为有限。
在驻地计划艺术家工作室开放日当晚举办的以“合作的诱惑”为题的分享与对谈中,参与驻地的四位艺术家被抛出这样一个问题:驻地艺术家要如何回馈社区?——这一问题的提出或许很大一部分来自驻地艺术家在一定程度上与人类学工作者在工作方法上的重合,及人类学自身的殖民遗产所带来的伦理纠葛。
“如果说相比社会介入式艺术,人类学早已发现了社会情境,那么如何面对这一‘发现’背后的体制,则是人类学应该向社会介入式艺术好好学习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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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盖琦正邀请村民志哥参与水上漂流讨论会 拍摄:梅卡媒体创作中心
“靓仔,做咩也啊?”盖琦正在对谈中提到,这是自己在驻地期间最常听本地人对自己说的话。
驻地艺术家进入地方,如何向生活于此的人解释自己的工作、融入社群,同时也像参与本次驻地的另一位艺术家谢宗秀提及的比喻,驻地艺术家如何避免“像一只吸血的蚊子,在带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飞走后,只给当地留下一种很痒的感觉”?
王滢露在北滘镇黄龙村的介入方法可被视为对这一问题的思考。在驻地期间,王滢露出入本地理发店,将在理发过程中与理发师的交流作为自己融入社区、展开对本地生活及历史调研的主要通道。王滢露表示,理发的过程作为一个特殊的消费场景,将自己的角色调换在一个更加被动、被处置的状态,她希望以这样的转化,去尝试改变作为介入者的艺术家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