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讲述了北京现代舞团(北现)的创立历程、面临的挑战以及舞者们的故事。北现面临经费紧张、舞者流失等困境,但仍坚持创作演出,尝试新形式如直播、线上课程等改变经营现状。舞者们虽收入不高但热爱舞蹈,珍惜当下生活,希望通过舞蹈鼓励人们勇敢表达。
1995年,高艳津子与同学们创立北现,成为中国现代舞发展的重要基地。三十年来,许多优秀舞者与此产生交集。尽管面临经费紧张、舞者流失等困境,但北现仍坚持创作演出,探索新的表演形式。
舞者们热爱舞蹈,珍惜当下生活。他们通过舞蹈鼓励自己和别人勇敢表达,传递生命的活力和创造力。面对困难和挑战,他们保持团结和信心,坚信舞蹈的意义和价值。
北现面临经费紧张、场地租赁等挑战,舞者的收入较低,有时需做兼职来维持生活。为改变经营现状,北现尝试线上直播、课程、与品牌跨界合作等形式,增加曝光率,提升影响力和商业价值。
初春的一个周末,北京吉祥大戏院,离开场不到20分钟,高艳津子给演员们做最后一次点评和示范,“你是野兽的身体,要疯起来、跑起来,不要太‘人’了。”她时而匍匐于地面,时而飞快地跳下又跃上舞台,头上的发髻在不知不觉中散落。
即将上演的是北京现代舞团
(以下简称“北现”)
的原创剧目《花间十二声·二十四节气》。演员们将身体幻化成花朵、昆虫、丛林的野兽和花间的水滴……万物历经春、夏、秋、冬,完成生命的轮回。
该剧的编导高艳津子担任北现艺术总监和团长将近二十年,带领舞团在国内外主流剧院演出上百场。她擅长运用东方意象和自然元素,被誉为“最具东方哲学色彩、最神秘的舞蹈家”。
▲在北现的一次公益课程上,高艳津子为舞蹈爱好者示范动作
1995年,刚从北京舞蹈学院第一届编导系现代舞专业毕业的高艳津子和几位同学一起创立了北现。三十年来,这里成为中国现代舞发展的重要基地,许多优秀的舞者都与北现产生过交集——滕爱民
(北京城市当代舞蹈团创始人)
、杨云涛
(香港舞蹈团艺术总监)
、陶冶
(陶身体剧场创始人)
……
在吉祥大戏院的“演后谈”上,一位观看过多部北现舞剧的观众动情地说,“感谢津子老师和优秀的舞者带我们进入一场又一场的梦境。每一场梦都是从物理世界的出离,又是一次体验和感知的回归。”台下坐着零零散散的观众。
这场演出北现收入大概一万元,去掉演员的演出费、工作人员的报酬和各种杂费,所剩无几。虽然冠以“北京”之名,但北现是自负盈亏的民营单位,舞团的主要收入来自门票。现代舞相对小众。多年来,舞团的经营状况并不理想,特别是新冠疫情期间,由于无法正常演出,北现一度面临“倒闭”。
“从创办之初到现在,我们最大的挑战一直都是‘钱’。因为付不起更高的工资,我们错失了很多优秀的舞者——他们不能靠在这里跳舞生存下去,只能离开。另外,舞团的创作力和传播力也受制于经费。我们想为大众提供更好的作品,但没有足够的制作经费。好不容易把作品做出来了,又担心大众不知道,我们只好自己去做宣传、一张张地卖票。很多时间和精力都消耗在这些非专业的事务上。”高艳津子坦言自己常常陷入这样一种困局。
▲2018年,北现在北京红砖美术馆上演 《形隐·不离》 之 《水》。当时参演的舞者后来陆续离开了北现
2022年9月,因无力负担场地费用,高艳津子和队员们选择成为“行走的舞团”,开始“流浪”生涯。他们在北京东北五环外的费家村举行了一场长达三小时的演出,以此告别租用了八年的团址和排练厅。
当天,由于半月板受伤,高艳津子右腿绑着护具,借助一台轮椅参与了整场演出。现场坐满了北现的“亲友团”,包括姜文、黄渤、程琳、周国平等。“北京现代舞团,不管遇到任何困难,绝不说解散。解散意味着消失,这不是现代舞的精神,我不认为现代舞会脆弱到在物质的社会被物质灭掉。”高艳津子在这场告别演出中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也更自由了,我们将轻装而行,在天地间跳舞,在彩云下、在路边……有光的地方,就是舞台。”
之后,她带领队员走出剧场,将舞台扩展到山川湖海,在日月星辰下起舞。2024年,北现除了37场剧场演出,还进行了17场特殊空间的表演和10次自然场域的天地共舞。
▲舞者曹奥迪文,2019年加入北现。闲暇时,她喜欢独自找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感受大自然或用肢体记录自己在大自然留下的痕迹
2024年4月,北现在一艘邮轮完成了连续93小时的剧目表演和舞蹈接龙。在行进的邮轮上起舞是一种全新的体验。王衎在《三更雨·愿》中饰演一条鱼,有一个动作是双脚站在地上,只有上身在动。“在邮轮上,我站在那里,感觉上身根本不用自己发力,自然而然地就随着海浪游动起来,非常自如。”王衎至今难忘那种体验,“好像是把那条鱼放回大海,有一种回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