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鸿 -- 读《台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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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许臻绵 （ 法学院 ）

白先勇先生在中华文学圈毫无疑问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而《台北人》便是他的奠基作之一。《台北人》是白先勇先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在书中，白先生以局外人的眼光与精雕细刻的细腻笔触为我们绘制出时代的巨幅画卷，今、昔之叹，彼、此之憾，灵、肉之争，交织出时、空隧道。虽未说理，却已然道出众生相后的人生五味。

《一把青》中，白先勇先生借助师娘秦老太，以“我”的视角，见证了国共内战时空军郭轸之遗孀朱青的今昔之叹。新婚不久，郭轸便死于战事，朱青得知后“一张脸像是划破了的鱼肚白，一块白、一块红，血汗斑斑。她的眼睁得老大，目光却是散涣的。她没有哭泣，可是两片发青的嘴唇却一直开合着，喉头不断发出一阵阵尖细的声音，好像一只瞎耗子被人踩得发出吱吱的惨叫一般”。岁越时移，“我”搬到台北后，碰巧住的仍叫“仁爱东村”，只是“和我在南京住的那个却毫不相干”。在某年的空军新生社上，我遇到了在台上“浪荡”地唱着“郎呀，咱俩儿好成亲哪”的朱青。后来才知道，她“专喜欢空军里的小伙子”，整日唱着《东山一把青》。故事的末尾，朱青依然唱着“郎呀，采花儿要趁早哪——”。

朱青是今昔之叹中的典型人物，以一种近乎变态的方式执拗地守住过往。从社交名媛尹雪艳（《永远的尹雪艳》）坚持上海的排场到退役将领赖鸣升（《岁除》）念叨当年的英勇，从守寡夫人蓝田玉（《游园惊梦》）念念不忘郑参谋，到帮佣工人王雄（《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难以忘却“小妹仔” ……这些不同的人物都紧紧拽住过往的荣光、曾经的美好，在今日的自欺中寻求往昔的安慰。他们所抓住的、所不肯摆脱的，或许旁人无法理解，但之于他们便是生命的唯一意义。他们可笑、可悲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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