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维运用
“
技科学
”
这一浓缩的符号着重强调的是拒绝科学和技术的区分,技科学一词本身使得融合
(fusion)
这个范畴大行其道。哈拉维对技科学有诸多表述,可概括为以下几个特征
:
-
首先,技科学是一种隐喻。
-
其次,技科学是指一种时空的浓缩,是知识和权力之网中的结果的聚集。在技科学中,人和非人的联盟形成了主体和客体、主观性和客观性、行动和激情、内部和外部。物质化的重塑是一个稳定的过程,甚至达到了客观性实践的程度。
-
第三,科学是文化的实践和实践的文化。技科学是一种异质的文化实践。技科学的主体既包括人,也包括非人,这些行动者通过物质的、社会的和符号的技术联系在一起。技科学的参与者不只是科学家和工程师,技科学也不能仅仅从科学家和工程师的视角去描述和参与。
-
第四,技科学中的行动是科学与技术内爆的力量的混合隐喻。这些力量包括实体、行动以及关于世界的、技术的、历史的和政治的维度等等。很难把政治的维度作为背景,而把技术的因素作为前景。毕竟,背景和前景是相关的事物,不是对立的二元论或本体论范畴。
-
最后,
“
技科学或多或少是阿尔都塞所意指的意识形态,并且不只是意识形态;技科学是一种生活形式,一种实践,一种文化,一种再生的母体。为技科学塑形是一个高风险的游戏。
”
为了在创造行为中发现和界定主体
(
人和非人
)
,哈拉维还为其技科学思想加上了女性主义的注脚:
女性主义技科学考察是一个诊察器,一种手术器械,一个工具,借此可以拓宽各种出口,以便为了同时与自由、正义和知识有关的方案来提高观察和干预能力。
由此之故,女性主义考察并不比其他任何知识方案更无辜,更能免于所有问题带来的不可避免的伤害。
这也就是说,女性主义技科学也一样要接受质问和考察。女性主义技科学研究的任务之一是为赛博格的世界建构分析的语言,从而使得我们身体的数据结构变得可见。
在她看来,生物学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政治问题、文化问题和科学问题。仅仅从生物学的角度是很难发现
“
不可见的身体
”
背后的意义的。为了完成
“
让身体可见
”
的任务,哈拉维进一步塑造了一种技科学的主体,即
“
谦卑的见证者
”
。她希望借此来达到技科学的目标,也即实现一种强客观性。
二、技科学的主体——谦卑的见证者
(一)“谦卑的见证者”的两个维度:可见的与不可见的
谦卑的见证者是哈拉维的《谦卑的见证者》这本著作的叙事网络中的人物,他
/
她在电子邮箱地址中,既是发送者又是接收者。哈拉维认为,谦卑的见证者作为技科学的主体,无法从科学、技术、政治和文化构成的全球之网中隐退,因而是可见的,其
“
谦卑
”
之处在于认可
“
情境化
”
知识的合法性。
然而,罗伯特
·
波义耳
(Robert Boyle)
认为,
“
谦卑的见证者
”
是不可见的,其
“
谦卑
”
之处在于认知主体与科学成果的分离,以及见证者从客观结果中的隐退。在哈拉维看来,不可见的见证者正是她所批判的靶子,并在此基础上赋予了
“
谦卑的见证者
”
新的内涵。
哈拉维是从史蒂文
·
夏平
(Steven Shapin)
和西蒙
·
沙夫
(Simon Schaffer)
的《利维坦与空气泵》中沿用
“
谦卑的见证者
”
这个词的。
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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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晚期伦敦的皇室社会的创建者之一,波义耳将
“
谦卑的见证者
”
描述为正确的科学观察者,
并提出了三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