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棠花开了又谢,京都当红艺伎一迭又一迭,战争的硝烟弥漫,多少繁华不过是梦幻泡影。
为了遇见他,她曾翻山越岭,改了名姓,她曾在不同的男人身影里摇曳,她曾在一个个女人的怨毒眼神里粉碎和涅槃。
如果他知道,她曾走过怎样一条风雨交织的路,或许他不会轻易责难她,为何眼眸里再无那份纯净恬淡。
从京都到巴黎,她始终都不曾忘记,是什么让她,开始了这一趟刀山火海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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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走到尽头,发现空无一物;
有些人中途易辙,换来柳暗花明。
那些有关初恋的故事,像同一棵树上开出的花,各自有各自的因缘与造化。
不管情节多么曲折,不管开头多么惊艳,最终都难逃被光阴审判与制裁的结局。
隔着如许年的时光回望,初恋当真只是一件小事。
虽然在当时,总是惊心动魄,总是宛若鸿蒙初开,之死矢靡它。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她还是那个瑟瑟缩缩、顾影自怜的黑姑娘,看过一篇又一篇流光溢彩的童话,终究不过是在一段细水长流、乏善可陈的婚姻里摧眉折腰;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挺起胸膛,直着身板,仿若睥睨一般地看这红尘,原来风景如此曼妙;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她永远都不能明白,所谓必然消逝的青春,原来可以如此蜿蜒成画。
但是,那样美的故事,到头来也不过是虚话。
讽刺的是,我们一样可以活得平淡如常,就像从来不曾被初恋的光芒融化过一样。
绿眼眸的斯嘉丽,为了阿希礼的情无独钟而恨恨不已,那一巴掌响亮得自己都惊吓住,到头来,在烂漫奢侈的佐治亚的黄昏暮色里,泪光盈盈的她,念念不能忘的,是另一个沉甸甸的名字;
“坐在红色丝绒秋千上”的周承钰,爱着那个如父如兄的男人日久天长,爱得贪婪自私狡黠而猖狂,到头来,也不过是稀稀朗朗、零零星星,内心一片惨淡,眼看着他身边的女郎酷肖自己旧时模样,也能够心如止水,这一场圆舞,从开始的那一步起,本就错得离谱,所以兜兜转转,徒留唏嘘感叹;
那是梅晓鸥爱过的第一个男人罢,彼时的她还没有来日方长的狠辣果决,眼看着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在赌桌旁泥足深陷,她心急如焚地蹦蹦跳跳,拿一个新生命作为要挟,换来的不过是残忍一脚,后来看着他在她面前如痴如狂,切断自己的手指,也不过如此......
你看,谁也没有留在原地,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