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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首歌爆红,得感谢一个叫张国立的人。
早在1990年,张国立就跟屠洪刚合作,拍出中国第一个MV。1996年,给《霸王》拍MV时,电脑技术不发达,只能拍实景,为了一个日出镜头,张国立操碎了心。屠洪刚爱睡懒觉,一个镜头愣是拍了好几天。
老天不负有心人,拍完MV,张国立转身拿下“中国音乐电视大赛”年度金奖。不过那一年,大奖并不能满足他。
因为他参演了一部电视剧,叫《宰相刘罗锅》。这部剧红到大街小巷的孩子都会唱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大秤砣,是…”
此前,张国立演了不少角色,始终戏比人红。直到《宰相》播出,终于家喻户晓。也正是受到这部戏说剧的启发,张在借古讽今的路上敢打敢冲,生出了后来的《康熙微服私访记》和《铁齿铜牙纪晓岚》。
同样被改变人生的,还有个叫王刚的春晚主持人。《宰相》剧组找到王时,他心里直犯嘀咕:“和珅是个大贪官啊,我去演,不合适吧?”剧组等了他一个多月,王刚只好答应,从此和珅附体。
而那一年,张铁林还在凤凰卫视主持《电影世界》,跟“皇阿玛”三个字八竿子也打不着,更别说组成什么“铁三角”。
人生就是这么奇奥,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谁。有些人让你欢喜,有些人让你伤悲,还有一些人,让你从欢喜变得伤悲。
就像1996年因参演电视剧《北京夏天》而崭露头角的歌手陈涛,他完全不知道12岁的小姑娘白雪来到了北京舞蹈学院附中上学。
10年后,陈羽凡与白百何在《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相遇,两人怀抱着吉他演唱《往事只能回味》。那是故事的开始。
也是故事的结局。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躲得过命运,还能躲得过石景山群众雪亮的眼睛?
1996年,除了屠洪刚的《霸王别姬》,田震的《执着》也红遍大江南北。只是当时没人注意歌是许巍写的。那年许巍出了一首非常牛叉的歌,名字叫做《两天》。
两年后,歌词被录入《中国当代诗歌文选》,听来却很心酸。因为早在1996年,诗歌就成了边缘艺术。
那一年,诗人张枣回国。临行前,北岛提醒他:“国内的声色犬马会毁掉你,回去你就会放弃诗歌。”但张枣还是回到北京。
果然,十多年后,遇到诗人李笠时,张枣无可奈何地说:
“除了灯红酒绿,还是灯红酒绿,天天洗脚有什么意思啊!”
那时,再无人提起他的那首《镜中》。
提起那一句: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1996年,能让文学界长点脸的,是韩少功写了小说《马桥词典》。他虚构了115个与“马桥人”有关的词,将虚构的历史融入其中,一经刊载,便引起轰动。
结果没多久,北大的张颐武在《为您服务报》上写下评论,直指《马桥词典》从形式到内容都模仿自《哈扎尔词典》。有媒体指责韩少功抄袭,一石激起千层浪,韩少功气得将张颐武告上法庭,索赔25万元。
据不完全统计,那两年里,有关“马桥诉讼”的文章和报道多达数百篇。
但总的来说,纯文学的声音是萧瑟的,娱乐生活蒸蒸日上,电视节目花样百出,已经很少有人能静下心来老老实实读一本书。
1996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加在一起都没卖破2万册。那时《北京青年报》的记者陈年还没创立凡客,他去采访余华,被余华拽进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打开唱片机,让他听巴赫。
陈年不知道,就是那一年,余华正准备写一部新长篇,只是写得不够满意,才放下它去写随笔。这一放,就是10年。
10年后,《兄弟》上市,狂卖数百万册。
1996年,史铁生发表《务虚笔记》,王安忆出版《长恨歌》。一个没啥名气的作家跑去看望“中国民间防艾第一人”高耀洁。从老人口中,作家听说当年农民在田里锄地时,血头采血500CC,只给五六十块钱。
卖完血的农民头晕得不能走路,血头就提住他的腿抖一抖,让血回流到头上。等到头不晕了,农民就又回到田里干活去了。
老人的话令其深受震动,回去的路上,他就觉得必须写一部作品。
可直到8年后,这个叫阎连科的人,才写出了《丁庄梦》。
这或许是创作者的宿命,他们的表达与收获,需要等待时间的沉淀与发酵。有的人只要一两天,有的人却要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