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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LBL(圆形建筑为ALS)
这种管理模式使得大学与国家实验室形成了有效互补关系,两者可以各自发挥所长开展合作研究。在加州大学系统中,与LBL联系最为密切的是伯克利。天然相近的地理位置使得两者密切关联:2015年的数据显示,有超过200名LBL的研究人员在伯克利兼任教授,500多名伯克利的学生在LBL开展研究,LBL有力地提升了伯克利的研究水平,甚至有人称是LBL成就了今天的伯克利。这种说法虽看似夸张,但我个人觉得并非全无道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LBL看似由加州大学代管具有“想当然”的合理性——历史上,实验室创始人、诺贝尔奖得主欧内斯特·劳伦斯为伯克利教授,且地理上两个机构又如此接近——然而在制度设计上,却存在着竞争淘汰机制:美国能源部每5年对加州大学进行一次考核,评估LBL的管理水平和产出质量。准确地说,
加州大学之所以能代为管理LBL,不仅是历史或地理的因素,更重要的是行之有效的管理。
而一些国家实验室则在过去发生过“不幸”易主的局面,比如:2006年,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不再由加州大学管理,改由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安全公司主管;同年,阿贡国家实验室的管理方也由芝加哥大学变更为芝大阿贡有限责任公司。
这种淘汰机制打破了第三方机构永久持有“金饭碗”的幻想,有利于提升国家实验室的管理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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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科学家合影:奥本海默 西博格 劳伦斯
科学家为什么不去“申请项目”
LBL规模有多大?它现在有3304名雇员。
按照美国能源部的规划,
国家实验室应当更注重科学领域的交叉点,而不是各个学科内部;国家实验室的价值,在于它们能从事高校或民间研究机构难以开展的交叉学科综合性研究。
为此,LBL已经建成了5套大科学装置,同时成立了相应的研究团队,分别为:先进光源实验室、能源科学网络中心、联合基因组研究所、分子铸造工厂、能源研究科学计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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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LBL(圆形建筑为ALS)夜景
在我看来,大科学装置与大科研团队形成了LBL十分明显的规模优势:一方面在创造科学上,LBL对拓展人类知识边界形成了强大的冲击作用,以先进光源实验室(ALS)为例,在最新披露的数据中,2014~2016年3年间,ALS直接或间接贡献的研究成果(期刊论文、会议论文、学位论文、专利、书籍等)高达3000余件,
相当于每天就有3件成果问世
;另一方面在社会贡献上,LBL对发展国民经济也作出了突出的贡献,以2010年的评估结果为例,LBL当年度财务支出约为6.9亿美元,雇佣职员3200余名,而其对美国经济贡献却高达16亿美元,相当于社会每投入1美元即可获得2.3美元的收益,同时还为美国创造就业岗位1.2万个,平均每个职员带动了3.3个岗位。
可见,国家实验室的规模优势不容小觑。
我国在布局建设国家实验室时,应充分考虑大学及大型工业企业的需求及优势,有效凝聚和整合全国财物资源和科技资源,发挥其国家创新平台和经济增长引擎的功能。
LBL差不差钱?我无法概括LBL里所有实验室或研究团队的情况,但是我所在的ALS,或者更确切来说,我所在的研究组是“不差钱”的。ALS是LBL拥有的大科学装置之一,它的人事管理制度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我在ALS访学期间加入了杨万里研究员的课题组。有意思的是,我们虽然有自己的研究课题,但他几乎从不申请项目以争取研究经费。
这种“不差钱”的局面,背后则有一套制度来保障。根据官方统计,像杨万里一样在ALS工作的职业科学家目前共有175名。而经费的数额和实用情况更是非常公开和透明。
在经费使用上,ALS每年享有美国能源部6000万美元的财政拨款,其中有约1/3为软硬件费用,其余2/3为科研人员薪资。值得关注的是,ALS对于科研人员的绩效考核十分弹性,他们的薪资水平并不直接取决于其每一年度发表文章、申请专利、完成课题的情况;加之科研经费相对充足,科研人员根本没什么动力去申请项目、争取科研经费,这就规避了许多繁琐的程式化工作。这种持续的大投入和相对宽松的管理,可以使科研人员更多地出于使命和兴趣来选择课题方向,心无旁骛地从事科学研究,而且能让实验室在全球范围内吸引一大批优秀科技人才,有利于催生重大科学发现和颠覆性创新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