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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位女明星第三次直面癌症

人物  · 公众号  · 人物  · 2025-04-24 09:00

主要观点总结

张咪是一位歌手,先后经历了三次癌症的折磨,其中包括扁桃体癌、口咽癌和舌癌。经过多次治疗和手术,她逐渐恢复了健康。本文详细描述了她的抗病经历,包括病痛带来的挑战、身边人的支持以及她如何重新找回生活的意义。

关键观点总结

关键观点1: 张咪先后经历三次癌症,坚持治疗最终恢复健康

张咪在患病期间经历了许多挑战,但她从未放弃治疗。经过多次手术和化疗,她逐渐恢复了健康。她的经历鼓舞了许多人,也让她更加珍惜生命。

关键观点2: 张咪的抗病经历包括手术、化疗和放疗等

张咪的病情曾经非常严重,她经历了手术、化疗和放疗等治疗。虽然这些治疗过程非常痛苦,但她一直坚持下来,最终战胜了病魔。

关键观点3: 张咪在抗病期间得到了身边人的支持和关爱

张咪的家人、朋友和医生在她抗病期间给予了她巨大的支持和关爱。他们的支持和鼓励让她坚持治疗,最终恢复了健康。

关键观点4: 张咪通过分享自己的经历鼓舞了更多人

张咪通过分享自己的抗病经历和感受,鼓舞了许多人。她通过自己的经历告诉人们,即使面临困境,也要坚持下来,寻找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关键观点5: 张咪现在专注于健康和生活,希望用自己的经历帮助别人

张咪现在专注于健康和生活,她通过直播、写自传等方式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她希望用自己的经历鼓舞更多人,帮助他们面对困境,重新找回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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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9年起,我先后被确诊了扁桃体癌和口咽癌,其中扁桃体癌是四期晚期,已经过了手术可以切除的阶段,只能靠放化疗。到了2024年,患癌满5年。对于癌症患者来说,5年的时间点很重要,因为在临床上,如果到这个时间还不复发,就意味着进入了安全期。

把这个输液港取出来的当天,我就在想,虽然跟了我这么久,但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这5年来,我一直都在长口腔溃疡,这是癌症的伴生症状,从医院回来后,我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但这一次的溃疡比之前更严重,用了各种药都不见好。

再一次回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我第三次患上了癌症,是舌癌——上一次放化疗射线的产物。听到结果后我当场就崩溃了,哭得不行,用了5年,刚走出鬼门关,却又给我推了回来。

甚至没有给我一点死里逃生后短暂的舒缓。我才发了庆祝痊愈的视频,评论里很多都是和我一样的癌症病人,我们都是用自己的经历相互鼓励,我两次战胜癌症也非常给大家信心。但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会让多少人失望啊。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次因为病灶在舌侧,唯一的治疗方案就是竖着切掉一半舌头。与癌症打交道这么多年,「没得选」是我最熟悉的话,又一次没得选,办理住院手续,等待手术排期。

这是我患癌后第一次真正走上手术台,要切掉的还是我作为歌手赖以生存的舌头。手术前一晚,我整夜睡不着,就在想,割舌头到底会有多痛?以后说话怎么办?味觉是不是会消失?想想这些都可以忍,实在没法忍受的是:歌唱生命彻底没有了,我之后还能干吗?

图源微博@ Mimi张咪的视频截图


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但很快我就开始明白,失去半个舌头带来的麻烦,远超我的预想。

最小的事情就比如出院时,我们要打车回家。我老公是外国人,用不明白打车软件,只好我来打,正好是冬天,我又刚刚做完手术,就想着让司机师傅开进来停在楼下。这本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我都点开软件了,突然才想到说不了话,我老公不会说,就很难和师傅讲清楚。最后,还是靠我一位正好也在住院的朋友帮忙,才坐上了车。

这种都是很小的,人健康时根本不会考虑到的细节。出院后,有时我自己在家,要点外卖,平时如果不让上楼,我就会直接和骑手打电话说,麻烦帮忙放在电梯里,这样我俩都方便,但没法说话,我就要花多几倍的时间去协商这件事,有时候人家时间实在紧,就没办法顾得上我这些。

手术后的两个多月里,我都是这样失声的状态,之前我完全没这个意识,原来一个很小的需求都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工作量。我也很委屈,为什么一直都要麻烦别人?我失去了对我的身体、我的行动甚至我的每一天的掌控权,一切都交了出去,那是一种比死了还难受的体验。

渐渐地适应了一言不发的日子,再开口说话也来得很意外。大概是春节那段时间,我老公和来探望我的朋友因为护理上的认知不同,当着我的面吵了起来,我急得不行,一句「你给我朋友道歉」就这么脱口而出。争论的场面立刻安静了,我们都懵了,一是觉得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二也是觉得,现在我的声音,实在是和之前太不一样了。

能说话了,我欣喜。但同时,心里那点仅存的「可以继续唱歌」的火苗,也熄灭了。

前几天,一位朋友过来拉走了我的钢琴。那架钢琴曾经陪伴了我很多年,直到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试,但确实是唱不了,没办法再琴瑟和鸣了。送走它情感上肯定是特别难受的,但放在家里,我更不舒服,也心酸,不想再看到这些过往的东西。

做歌手这么多年,家里也有很多歌唱比赛的奖杯。我都准备好扔掉其中一大部分,但临了,又有点犹豫,就放在了门外收垃圾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我老公回家,我看见他手里有个袋子,他把那些奖杯又拎了回来。他说,「你应该留下这些 。」

之前,我的工作室有个专门的衣帽间,里面全是我的衣服,超级多的演出礼服、高跟鞋,都金光闪闪的,现在,它们都被我放在柜子里,或许永远不见了。一同收起来的,还有我的话筒、歌谱、音响设备,这就是我最近在做的事,张咪和音乐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以前在工作室练歌的张咪。 图源微博@ Mimi张咪

5%

在我的前半生里,从来就没有想到癌症这两个字会和自己有关联,我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烟酒也不沾,那时候我对自己的身体太自信了,极少去医院,也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保险。年轻时,我甚至可以连续36小时工作,拍MV、跳舞,都没有事儿。工作人员都累倒了,他们问我,「咪姐你还是人吗?」我说我是鬼。

转折发生在2018年,那时我和我老公住在加拿大,年初,我去拔了一颗智齿。但自那之后,拔牙的地方就经常发炎,开始医生只是建议我吃消炎药,但没多久又会发炎,药也只能反反复复吃。

到了6月份,我发现自己的嘴渐渐张不开了。我去看过好几次医生,还做了两次核磁检查,结果都显示没有异常。国外的医生找不到源头,最后给我的定性是颌面关节紊乱。但很明显,我那时候情况一天比一天差,我和老公就商量要回国找医生再看,当时他正在忙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也想要全力支持他,结果回北京就已经到了10月,那时我完全张不开嘴了,连喝水都费劲。


2018年,舞台上演唱的张咪。 图源微博@ Mimi张咪


回来后到处求医。到了2019年的春天,我终于排到了北京协和医院的号,4月12日,我被正式确诊为扁桃体癌晚期四期,癌细胞也开始转移了,相当于同时我还确诊了口咽癌。

在协和医院,医生上手一摸,就说已经很硬了,之前在国外拍的片子上不显示,是因为位置找错了才没拍到,如果从口腔稍微往下移一点,就能看到是扁桃体和咽喉那里的问题。我也一直好奇我的嘴里边究竟是啥样的,很神秘。但当治疗后期能张大嘴看的时候,我才知道,到了四期这种最晚期,癌细胞几乎就是抑制不住地狂长。我的牙齿全都黑了,发自扁桃体的癌细胞侵入了肌肉,甚至连咽喉里都是,口腔里的骨头也断了一根。

患癌、晚期、转移,这些字眼我们一开始根本接受不了。记得检查报告出来的那天,是经纪人去医院帮我拿的,他在往我家来的路上就在哭,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进门了,没聊10分钟,我看到他眼睛是红的,后面就变成了经纪人、我和我老公三个人一起哭。

我们去问医生,晚期应该怎么办?医生也很无奈,癌症早期还能做手术,到了我这时候就没法切了。我继续问,我还有多少时间?我记得之前会有那种医生告诉病人还有一年、半年,或者几个月的情况,但他告诉我:很快。

我第一遍都没听明白,「很快」是什么意思?有多快?然后我就听见医生在跟他们讲,他已经不说时间段了,说大概就是几天的事儿,都已经开始嘱咐要准备后事了。其实按照当时的病情,我有95%的概率活不下来。

在确诊晚期的时候,我的体重和健康时相比下降了近20斤,虚弱到平时连门都打不开,无法正常进食,呼吸都很困难。他们大概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说还是想试试,那时我虽然一直都在场,但好像脑子都是空的,基本是医生说什么就配合什么,等化疗都开始了,我才反应过来。

后面三个多月,我开始了放化疗的配合治疗。化疗20多天之后,头发开始一把一把地掉。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女孩子剪掉头发流眼泪痛哭的画面,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一直不敢照镜子,怕被自己吓到。后来从家人和朋友偷拍的一些照片里看见,我就像一个80岁的老太太,人的精气神儿完全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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