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华尔街日报》给我的稿费支票
与会期间我那关于双边关系赤字和代表赤字的理论阐述引起大家浓厚的兴趣,甚至有机构提出聘请我作研究员去从事相关研究,劝说我留在美国。我告诉他们我爱自己的国家,海外漂流多年的自己对我的祖国有未尽的使命。
我在出发的时候觉得Citizen Diplomacy是一艘助力缺乏的小船,来到波士顿后却得到了美国各个阶层人群的帮助,这是我没料到的。那时的我感觉Citizen Diplomacy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梦,而是许许多多人分享的梦,是一艘迎风展帆志在万里的大船。我从波士顿剑桥开始向美国人民内心的腹地驶去,在洛杉矶给在白宫、五角大楼、国务院工作的人员,在华尔街的纽约证券交易所里给投行家、大律师讲双边关系赤字和代表赤字,在纽约的地铁里给普通美国老百姓讲Citizen Diplomacy。这次去美国深感中国是如何孤立,整个世界还不适应中国的强大崛起,感到抵触和不安,这对我们国家在全球化和自由贸易中继续稳定繁荣是极为不利的。既然我们从宏观层面上,华盛顿和北京之间数十年的外交关系中仍没有改变美国人民对中国的僵化模板性认识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对立,现在也许是时候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性,用Citizen Diplomacy去建立互信打破僵局。当年毛主席说把敌人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海洋中,结果取得了解放战争的胜利,今天让我们把全世界放进我们Citizen Diplomacy的海洋中,去收获一个和谐共赢的世界。
在波士顿的最后一个晚上,让我终生难忘。Tom Tiffany请我体会剑桥的酒吧文化,带我把他读哈佛时爱泡的酒吧都逛了个遍,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夜的大风雪,雪花很粗很沉,风很猛很烈,让人丧失方向感。Tiffany带我去了一个肯尼迪家族经常光顾的酒吧,请我喝了一种那个酒吧最好的酒,那个酒是按杯买的,我们各自喝了两杯。Tiffany说这个酒喝下去口感很好,像是非酒精的可口饮料,但是后劲很足,今晚一定会有神奇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结果第二天凌晨四点来钟,我在一个酒店的大堂沙发上醒来,居然不是我住的酒店,而且我完全记不清我是怎么来到那家酒店的。长这么大,这种失忆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在我身上。那个酒真的不一般,因为我喝的酒真心不算太多,以前喝过比这多得多得酒,但喝到失忆那还是至今唯一一回。
不一样的洛杉矶和好莱坞
2月1日是我离开波士顿飞往洛杉矶的日子。刚来美国的时候,我对这次Citizen Diplomacy能取得什么样的影响没有信心。美国人民有着悲天悯人的善良,人文的关怀和宗教的慈悲。一旦他们在你的理念中得到共鸣,(这一点是不容易的,因为中美之间意识形态的警觉性是非常高的,这也就是频频有人问我是不是北京特训前来美国做国际公关的特使,为什么在胡锦涛主席访美之后紧接着来美国?因为像我这样能有效地把准确的信息传达给美国受众,并得到左中右美国人共鸣的中国人,他们见得很少,他们不相信这是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的个人行为,背后一定是一个团队的行为。),他们会坚定的支持你帮助你,去为你的理念扩大影响,去为你的目标贡献时间和才华,去为你站台募捐。这就是美国的民主文化和公民意识的一个重要体现,他们渴望被代表,他们渴望能与他们共鸣,知道他们的情感赤字和诉求缺失的民意领导者的出现。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很多美国人劝我在美国留下来的原因,去run for the office,或者作一个活动家,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认识peter diamond教授及其他许多美国社会精英的原因。我对接下来的Citizen Diplomacy之旅充满了信心。
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我认识了担任过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高级顾问和德意志银行副总裁的James Dix先生,我们谈了关于中美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和外交政策的互动的许多话题,还有代表赤字和双边关系赤字,最后话题自然引发到Citizen Diplomacy。期间我们谈到Peter Diamond教授可能进入美联储,James告诉我他在芝加哥大学的老师Frederic Mishkin教授曾是美联储纽约的执行副主席。James对我关于Citizen Diplomacy的理论阐述很感兴趣,让我把相关资料email给他。我们约好在纽约共进晚餐继续我们未尽的话题。
美国西海岸的许多说唱乐巨星最初都是在Compton作皮条客,毒贩子起家的,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Dr Dre和Snoop Dogg, 2Pac也常在这里寻找暴力灵感
洛杉矶是个和波士顿和剑桥很不同的城市,有种很工业化的大都会感觉,波士顿和剑桥很像古朴隽永的英国城市。我在洛杉矶的主要联系人是美国国务院公共外交协调员Candace Burnham,所以
我住在离她比较近的地方---Compton。Candace知道我是第一次到美国,所以她建议我住在离好莱坞比较近的地方,但是我告诉她:“我最想见的风景还是像她这样的美国人的内心世界。”熟悉hip hop文化的人,都知道美国西海岸的许多说唱乐巨星最初都是在Compton作皮条客,毒贩子起家的,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Dr Dre和Snoop Dogg, 2Pac也常在这里寻找暴力灵感。不过来到这里感觉街区还是比较平静的,没有那种电视上看到的帮派云集的感觉。还有一个比较震撼的地方就是,波士顿和剑桥正笼罩在冰雪风暴之中,而洛杉矶却完全是一派夏日感觉,阳光温暖慷慨地洒满大街小巷,洛城人穿得非常清凉,非常时尚,非常有风格,与我在英国时听到的美国人不善穿着,身形走样的形象完全不同。洛城人很张扬,很性感。
我把这点感受放在了我在公共外交中心演讲的开头,全场人大笑,大家都非常为生活在阳光明媚的加州而骄傲。然后我告诉大家洛城是美丽的,但陈腐旧见(stereotype)是危险的和富于欺骗性的。中国和美国在2010年有超过3000亿美元产品和服务的贸易,而在以思想为单位的交流上我们还是停留在陈腐旧见(stereotype)和冷战思维上,两国在以货币为单位的交流上和以思想为单位的交流上存在着严重的不平衡(我管这种不平衡叫做双边关系赤字),这就决定了我们两国以后的关系将在互信缺乏的基调下继续在贸易,货币等各个领域的利己博弈和冲突的态势,就像两个人维持着一个表面握手,背后藏刀的姿态,也即是博弈论中边缘政策(brinkmanship)现象。我的听众中有一个在五角大楼工作的人员,他说
五角大楼对中国的崛起对美国的挑战充满了不确定的焦虑,所以建议白宫进一步增强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以应付这种挑战,这对奥巴马政府以经济为中心,致力消减财政赤字的执政承诺是一个很大的干扰和负担(
两年以后,奥巴马政府果然启动了遏制中国的重返亚太战略
)。
我又指出这种双边关系赤字还会为两国过度的民族主义提供滋生土壤。贸易保护主义和茶党兴起都不是偶然。一旦这种过度的民族主义的运动对政策形成了严重的干扰,后果将不堪设想。贸易战,货币战,军备竞赛甚至是战争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在官方沟通渠道缺失的情况下,我们作为公民应该尝试去弥补这种双边关系赤字,而不是坐等危机发生,因为危机中会有无数中下层家庭的生机受到牵连,作为有知识有能力的公民,我们应该去在微观层面上做些努力。这时候有人问我:“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美国人去中国工作,学习和旅游,也有数以万计的中国人来美国做同样的事,这算不算是一种Citizen Diplomacy?”我说:“教育和旅游都是一种服务产品。我们不但应该鼓励两国人民消费彼此的产品和服务,
我们更应该鼓励他们消费彼此的情感,文化,思想和观点。这种在经济上无限紧密,在情感上十分遥远的现象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在这种背景下强大的经济联系其实是脆弱的,容易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