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只不过和我一样,突然被历史使命砸到身上。
父亲可能早就知道这一切。他幻想过,我作为平民岁月静好的一生。我被送到法国,准备成为一位学者。他奢求用这个温和的身份,能遮掩掉权力的光晕。
1978年到1997年,我逃离权力近二十年里,也曾管窥到我的结局。
“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
我终于读懂了宿命。可就在我读懂的瞬间,我的家族永远地消失了。
我甚至无法把答案告诉父亲。因为我,父亲的故居刚被纵火,遗像都被烧毁了。
2
2012年12月19日,我在大选时说:“我没有父母,没有丈夫,没有子女,国家是我唯一希望服务的对象”——戳中了很多人的心。
那时我不知道,还有比这更深的孤独和绝望。
今天,我在三成洞的私宅门前,尽量放慢脚步,和我的支持者握手。等大门一关上,我只能一人睡了。
我没有亲人。妹妹早已和我反目成仇,曾依赖我的弟弟,正在等着他的审判。
我没有朋友,甚至没有能照顾我的人。这么多年唯一支持我的闺蜜,是让我陷入绝境的人。我的团队要留在青瓦台,包括我的厨师。还有几年前,三成洞的邻居们送给我的,两只捡来的小狗。它们现在也被留在青瓦台,不能跟我回家。
能陪伴我的,只有5箱行李。
我甚至开始怀念我的“敌人”,那个李姓前任总统,我两次的竞选对手。
好吧,我承认。即便在三年前我的胜利时刻,我依然有点羡慕他。
他的妻子,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被他称作“最坚强的后盾”。上一届他参加竞选时,4个子女都反对,只有妻子说:“我们不应阻挡男人的前途。”
那是我第一次作为大国家党代表竞选总统。我刚有斩获时,他的妻子提议:
“不要与女人争。在与女人的争吵中,男人从来没有赢过的时候。”
竞选时,他被传出有私生子。他的妻子却很坦然。
“如果有的话,应该送来,那么就能让私生子投支持票了,多得票是好事。”
所以那一次我失败了,他当了总统。他是唯一能善终、优雅卸任的总统,可能也因为有她。
年轻时,他家境很好的妻子,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这个穷小子。我也曾有两个时刻,离爱情很近。
一次是我躲避迫害,漂泊异乡时。我又爱上了一个中国人,他高大英俊。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甚至名字。因为他,我学了中文。
我庆幸没有选择爱情。我的国家,间于齐楚。我的民族,悲怆而又倔强。既然我没有拒绝萨德的筹码,迟早我的爱情是要烟消云散的。
另一次,就是我的初恋赵云。小时候,爸爸让我我读《三国志》,我爱上了他。每次读到他,我脸颊绯红,心如小鹿的脚步般砰砰跳。
我清晰的记得,毕业那年,母亲曾想为我寻找一位赵云一样孔武的将军。有一天喝下午茶时,她故意问我:“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