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哲学园
哲学是爱智慧, 爱智慧乃是对心灵的驯化。 这里是理念的在场、诗意的栖居地。 关注哲学园,认识你自己。
目录
相关文章推荐
哲学王  ·  弗洛姆:真正爱一个人的表现是什么? ·  昨天  
慧田哲学  ·  邓晓芒:古希腊精神哲学的矛盾进展 ·  2 天前  
哲学王  ·  许倬云:中华文化最让我伤心的地方 ·  2 天前  
51好读  ›  专栏  ›  哲学园

庆承瑞:中国式病态科学的历史教训 | 熊卫民访谈

哲学园  · 公众号  · 哲学  · 2025-06-14 00:00

正文

请到「今天看啥」查看全文


到一些。
熊: 那您相信不相信?
庆: 有点怀疑 它们 毕竟离我很远,也 没太在意 比方说我们看了一张照片, 湖北麻城的 孩子 站在稻穗上跳 ,都觉得不可思议,后来知道是造假,但当时我们没有想到 只是 有一点点疑惑 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我们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对很多东西不了解 我相信跟这个有关系的专业,比如说生物 专业、农学专业的同学对此会 更多的 了解 ,会有更 明确的 看法, 但这对 我们学物理的并不重要, 也就没有往深里 想这些东西。
熊: 照片流行很广 嘛。 苏联 的同学和老师看到了吗?
庆: 他们应当没 看到 我们 使馆给我们送的《人民日报》中 我没有听到过他们对那张照片的 反应 除四害 运动 苏联人有反应,他们 觉得不该打麻雀。 苏联的 学生说 :“ 打麻雀干 嘛?”
熊: 当时你们有没有打 麻雀 ?哦, 当时 您在苏联,他们不会允许你们打 麻雀
庆: 那个时候 我们没觉得一定要打, 一定不打 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这 方面的 知识。
熊: 我想大使馆 应当 不敢组织你们去打苏联的麻雀。
庆: 那绝对不会。
熊: 对于土法炼钢呢?当时 人民日报 有很多 报导, 苏联 人有什么看法?
庆: 我不了解 第一 外国人并不关心这件事情,土法不土法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有一些特殊 运动, 比如说 除四害 ”,尤其是 打麻雀,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大家 讨论 一阵子
熊: 但你们 在苏联 还是看到了 关于土法炼钢的 报道?
庆: 我们看到了 报道 只是 也不太懂 因为这种东西 你要不是深入 钻研, 也不懂 报纸上的那些 报道 不足以说明 问题。 大跃进 时提出 了很多很多想法。有 些想法 貌似也 是没有边际的,但仔细研究一下 发现它 在科学上 还是 站得 ,这些工作 就坚持 了下去 ,比方说 人工合成 胰岛素就属于这 类。包括工业方面,我相信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种 有科学基础的 想法大概是少的 大量的 想法 是没有 科学基础 的胡来。


3


北京的高校受“教育革命”影响大
熊: 您在苏联时,有没有听说国内的 教育革命 呢?
庆: 读到了相关新闻,获悉了当时 一些高 指标 那个时候没有太多感触 真正 教育革命 感触深的, 是我 从苏联回国以后 1960年时, 不是 一些 外地的老师 到北大 技术 物理系来 培训 我跟他们有比较深的接触。他们来北大学习,看 了以后很不满意 。他们说:“北大运动搞得太多, 让人 没时间学习 ,也不能安心学习 还不如自己回去学习 。”
熊: “教育大革命”是 1958 年提出来的,搞了很长时间, 1961年后有所反思 文革 时又翻案,继续搞 教育革命
庆: “文革”时真心响应 教育革命 的人不多了 我给你讲一个 故事 “文革”期间 干校时,跟北大数学系 的人 在一起,跟 他们 很熟 他们告诉我, 1958年“ 教育 革命 的时候,他们是真心实意投 入。 有一个老师, 为了提升学生的学习兴趣, 把快板 评书放到讲课里头去了 —— 在讲高等数学的时候 说评书 、打快板 的办法讲 ,还在学校里做 报告传授 经验。
熊: 看来 1958年 有些人 还是比较真心实意 想搞教育 改革的
庆: 。当时闹 的那 些小笑话,你还不 过分 批评 ,因为他们是真心想提 学生学习的 效率。 但也 有一些 “革命”措施 是因为外界的 压力,比方说在教 学过程当中要执行阶级路线 什么叫阶级路线呢?工农出身 成分 好的人,你应该更多 帮助他们,那些 知识分子、 资产阶级出身的 学生或 业务尖子,你就不 接触他们, 否则 没有贯彻 执行 阶级路线 这种无形的压力下,教师和学生的关系变得很不正常。你总不能 和学生谈话 给学生 答疑 之前 ,先查他的家庭出身吧? 所以 当时我 曾总结一条:看来离学生远点最保险 不过, 19 6 1 年以后,开始执行 调整、巩固、充实、提高 ”八字方针,情况有所好转 ,教学秩序转向正常。我当时的任务是讲一门原子核物理的课 每年带几个学生作毕业论文,师生关系基本正常。 可惜好景不长, 19 6 5年开始,北大又大折腾起来。
熊: 您那句话 (“离学生远点最保险”) 1960年 总结的?
庆: 1960年 就总结了, 当时没敢说 教育 革命 给我们带来的 一个 后果 是:越是 好的学生 ,你越不敢接近
熊: 那个时候还提 教育跟生产劳动相结合
庆: 对。 外地进修 人员 对此意见尤其大。 整天去劳动, 他们 学不到知识,所以到北大进修等于 白学 北京的高校受“教育革命”影响大, 外地的 高校 反而好 一些 。当时 我接触的是南昌大学 河南大学 的老师 些地方 的政治风气没有 北京 狂热 他们说 相比之下他们那里还可以安静一点。 第二次 国不久, “教育革命” 运动进入到“ 深入批判资产阶级 阶段 ,我就成 批判对象。
熊: 您两次留学苏联, 政治上应当深受信任啊
庆: 当时 苏联跟中国的关系已经变坏, 修正主义 ”的提法已经 出来了, 已经 开始“批修” 了, 我们 来的 被认为 修正主义 的东西, 所以,我 一回来就成为应该被批判的对象
熊: 中苏 两国的关系影响 到了 你们 这些留苏归国人员
庆: 对, 中苏关系 影响 了我们 。再 加上 教育革命 —— 倡导 打破所有的框框,苏联的 框框也 要打破。 批判“封、资、修”,哪条我好像都沾边。 所以,据我所知,系里原来是想安排我下放农村,先劳动一年 。但 19 6 0年开始,全国进入困难时期,这一计划就被 临时刹车。这才有后来我被安排参加后面的 教育革命
熊: 教育革命 主要 对象是苏联 模式 1949 年前,中国搞的是英美式教育,院系调整后转为苏式教育,然后搞 教育革命 教育革命 的对象是什么 ?是 已有的教育秩序, 重点是苏式的正规教育。
庆: 对啊,我回来就 成了教研室小组 小会 批判敲打的对象,内容从我的家庭出身,到我受到的教育 但客观地说,我从来没有成为系一级的运动重点。由于19 60年末 以前 我从未参加 北大的教学工作 我只 以旁观 的角度看 当时的 教育 革命
熊: 回来 感觉 反差很大吧 当初学校很重视,所以 才两次被送到苏联去,回来之后 就差点 成了革命 对象。
庆: 是的,反差很大。
熊: 吃的方面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反差? 苏联 能吃饱
庆: 生活方面的反差绝对是有的, 这没什么好说的了。 以前 北京 的生活, 比方说 1957 还是比较好的,但是 1960 年以后就进入 困难时期 。回来 不久 被派到门头沟的 斋堂 劳动 时间 倒是 不长,大约一个月 除农村外,我们还下了工厂,参加工厂的劳动。最后大家 浮肿着身体,返校 参加运动 —— 就是没完没了的学习和批评
熊: 浮肿 1960年 下半年的事?
庆: 1960 年年初我们 浮肿了 当时 浮肿是普遍的, 原因就是蛋白质太少,碳水化合物吃 也不够 时候 我们 定量,我的定量 是每个月 25 粮食 ——在 没有副食的情况下。
熊: 那个时候 没有油
庆: 应该有一点,都在食堂里。那个时候我们都在 食堂 吃饭, 必须管理好粮票: 早上的粮票是多少,中午的粮票是多少,晚上的粮票是多少,如果你 没忍住饿多吃了,那 下一 就少 了。

4


“向绝对零度进军”
熊: 当时北大被批判比较厉害的 有哪些人 ?您当时还不是主要的 批判 对象,主要的批判对象是 哪些人
庆: 我的印象中,“ 教育革命 “文革” 还不一样, 那个时候 的批判 对象 主要不是教师,不是著名教授 ,而是重要的科学定 ,如热力学第三定 等等。 如果真涉及某位老师,也会请他来共同批判。据我所知,老师们一般都不说话。
熊: 的不是人,只是 资产阶级思想?
庆: 对,批资产阶级思想 保守, 一些 学术思想 那个时候 ,有年轻的 北大助教 了一个 口号 ——“ 向绝对零度 进军 而教热力学的 王竹溪 教授 成了 挡道的
熊: 对科学家个人的批判,引发对他所主张 的理论 或从事的 研究 的批判?
庆: 我认为是倒过来的,首先是批判 资产阶级 自然科学思想, 然后涉及教那些科学的教师。当时还把王竹溪 作为革命的一分子请进来,并没有把他当作批判的对象。这和 文革






请到「今天看啥」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