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益发拿刀动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
这大致符合精神病学的学说,前半段表现的是“情结”,情结不得解释发泄,演变成了后者——躁动型的癔症。
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宝玉竟把袭人当做黛玉:
……一把拉住,说道:“好妹妹,我的这心事,从来也不敢说,今儿我大胆说出来,死也甘心!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掩着。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
病是“心病”,即精神疾患,写得很清楚。在不准爱的环境中,爱导致病,爱就是病,宝玉爱得深也病得深,爱得痛也病得痛。反过来说病就是爱,写宝玉的病,正是写宝玉的爱。
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写宝玉的心病更详尽也更富有写实性。紫鹃一句“你近来瞧他(黛玉)远着你还恐远不及呢”,宝玉便“魂魄失守,心无所知,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直呆了五六顿饭功夫”,以致雪雁认为“春天凡有残疾的人都犯病,敢是他犯了呆病了?”真是令人笑得酸酸的。
接着,紫鹃说了 “你妹妹回苏州去”,宝玉的癔症发作得更加严重,到了 “眼珠儿直直” “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掐了人中也不觉疼的丧失理智丧失感觉的地步。至诚如此,痴情如此,一往情深,一至于斯,着实令人泪下!
这些精神状态、变态,确实比仅写常态更深入、也更强烈了一步。彼时彼地不知心理学与现代派为何物的曹氏能这样写,委是难能。
《红楼梦》中对宝玉用了不少 “乖僻邪谬” “似傻如狂” “疯癫” “呆根子” “痴病”……等语,他到底怎样疯痴即被认为精神状况不够正常呢?
概括起来,不外两条,第一,他对贾府生活的虚伪虚无败落乃至整个人生的消极面看得太深太透太远,悲之太深,不合时宜似亦不合庸人常理。第二,他对女孩子特别是林黛玉爱得太诚太实太有情,在一个没有爱情的世界上偏偏生活在而且是仅仅生活在爱情之中,更加不合时宜与不合常规。
细说起来,这也确实是一个相对主义的难题。即使仅仅从精神病学临床诊断的意义上判别,究竟是谁傻、谁疯呢?
如果贾宝玉爱了便是精神疾患,贾珍贾琏薛蟠贾蓉他们对爱情的态度对人生的态度以及李纨对爱情的 “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的态度,王夫人一见 “绣春囊” 便 “泪如雨下” “颤声说话” 的生理心理反应,难道能够算是精神正常吗?为什么包括我们今天的读者在内,没有人考虑旁人的痴狂,却只考虑宝玉的疯狂呢?正如美国女诗人爱米莉·狄金森有诗云:
有许多疯狂是神圣的感受,
来自一双明澈的眼睛……
贾宝玉即一例也。
清代 孙温
孙温,丰润人,生于嘉庆二十三年,即1818年,经历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等几个朝代,卒年不详。他画这套画,大约在同治六年(1867年)就开始酝酿、着手,直到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才大体竣工,前后有三十六年之久,而其中大多数画幅完成于1884年至1891年这七年之间。
这位画师差不多从五十岁起一直到八十五岁,似乎把他的生命完全投入到了套画的创作中,比曹雪芹 “披阅十载,增删五次” 创作《红楼梦》耗费的心血还多三四倍。
其绘本表现情节之详尽、笔法之精细、构图之精美、篇幅之宏大,均为清代同题材绘画作品所仅见。
清代著名国画大师孙温先生用36年的时间,熬尽一生心血工笔重彩绘制的230幅巨幅图画,现存藏于大连旅顺博物馆,2004年在国内首次展出,引起世界性的轰动。
凤凰读书在网上找到了全绘本,现摘100幅做成上册以飨读者,供列位做电子收藏,
另有103 幅且待日后,欢迎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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