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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到国内,回到现在呢?
电影业式微的去年,游戏《黑神话:悟空》未出先火,短视频平台TikTok搅动全球,短剧、网文出海备受欢迎……
这些,不都还热辣滚烫着吗?
所以你看,无论是怪“舔狗”,还是怪经济,好像都没打在七寸上。
问题也不在于大家不爱娱乐了,也不是没钱娱乐了。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
电影院作为一种“院线发行”模式,可能正在步报刊亭的后尘。
因为,
内容的创作和传播,作为两个关键环节,都在逐渐“平权化”。
什么意思?
回想一下。在过去,无论是文字、声音、图片还是影像,它们的生产和传播,是不是都高度集中在少数“特权”机构手里?
拿文字发表来举例子。
在我那个年代,文字的传播完完全全依赖在“报社”这个重要渠道上。中国有五大报社、十大报纸,每天的发行量都是上百万份。
那时候,想要发表什么文章,想发表,就得先投稿给报社、杂志社。人家用不用、怎么用,
你说了不算,得他们说了算。
著名作家余华,在采访中就常提起以前投稿的故事。那时候,报社就是绝对的传播渠道:
“我野心很大。一上来不管自己小说写得怎么样,先往《人民文学》和《收获》寄,退回来以后,再档次低一点,《北京文学》和《上海文学》,再不行,最后连那种吕梁市的杂志我也寄。
当时邮递员每次他也不会敲门把信递给我,都是把我的退稿从围墙外面扔进来。
只要一听到啪嚓一声,我父亲就跟我说退稿来了。
我心理素质不错,捡回来以后稍稍失落了一下,再翻开来看看是哪退回来的,然后再找一个比他更低一档的杂志寄。”
同样,照片、音频、视频的传播,也遵循这一规律。
声音。得通过广播电台。你得有收音机才能听。电台放什么,你就听什么。
照片。以前拍个照很隆重,必须得去照相馆。相机设备、冲印技术也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电影,更是如此。
它的生产成本极高。一部电影,得要剧组、设备、后期、演员、剧本无数多个环节。不仅如此,传播成本也极高,必须依赖院线,票房一分就将近一半。
这就导致了,无论是“能拍什么”还是“能看到什么”,长期以来,都是少数专业的影视公司和院线巨头说了算。
内容生产和传播的权力,就像是一种“特权”。高度集中化。
在那个时代,电影院当然活得很好。它是大众接触影像故事最主要、甚至是唯一的渠道。大家没得选,想看电影,就得去电影院。
但是,时代变了。
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从传播渠道的解放开始。
比如,文字传播。
互联网时代,微博、公众号、知乎、小红书等无数平台涌现。想看文章,只要有网,随处可看。
传播渠道一旦“平权”,创作自然也就“平权”了。每个人都可以是创作者,也可以是发布者。
你可以选择不去看报社编辑的脸色,只需要点击“发布”就能发表文章。你的内容好,自然有人看,有平台放大。
如此一来,报纸、杂志,日子就很难过了。
年轻的朋友,可能对报刊亭,都没什么印象了。
在我的那个年代,就连试卷都是专门刻滚筒油印机来印刷。报纸也是。
(人民日报创刊号)
有些单位,工资里头就有一栏“报刊杂志费”。反正你不订报纸,单位也不会把钱发给你。索性,大部分人就都会订阅。
那时候,家家户户每天的文化娱乐方式,就是看看报纸,听听收音机,了解每天发生了什么。我还记得我报考大学的时候,择校就参考了报纸上刊登的排名。
报刊亭应运而生。
全国都在鼓励建设报刊零售亭。几百上千个报刊亭,开始从学校、商场、影院旁冒出来。
几平米的小报刊亭,薄利多销,能养活一家人。甚至还有人靠经营报刊亭,在北京买了一套房。
(图片来源:天津全接触 )
可是后来,电子书成了潮流。互联网购物兴起后,线上也能买杂志了。
报刊亭来的时候红红火火,走的时候,却是悄无声息的。
不止报刊亭。还有照相馆、广播站、电视台......一回忆,真是打不住。
这样的起落,我们这代人已经经历了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