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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今日电影节研究的常见观点认为,电影节策展不局限于个别节目的组合与策划,而关系到电影节整体的安排与设计。从相对宽泛的视角看来,它不只是某个人的工作,而可以是倒推过来,
以“放映-观看”为核心的电影节体验的生成过程。
苏珊·桑塔格谈“迷影之死”,凯瑟琳·拉塞尔则认为,迷影精神仍然鲜活地存续于当世电影节之中。策展常常在做的,是调配资源,帮助电影节在“迷影已死”的大时代里,制造迷影的时刻。
从这一方面来看,SIFF仍然成就非凡,其能量主要生发于它在中国电影行业中的凝聚力与号召力。
盗图自二哥朋友圈
每年六月都是北京影人候鸟南飞的时间,一到会场,所有人都在招呼很可能家住隔壁小区却一年未见的同行。
围绕上海影城和银星假日,围绕SIFF自身的放映、论坛、市场、沙龙,无数电影活动延伸开来,又拥挤于半径顶多五公里的城市中心区。无数计划期翼于此刻达成,
无数从业者,都在翘首以盼从这场盛会中,寻获潜力金矿般的影片与项目,收藏指导发展、补充谈资的金句,勘探下一年中国电影前行的动向——
电影节,实在是太累人了。
《村戏》
类似的活动并不是小圈子游戏,也同样惠及观众。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文慧园路三号见证了其中一些时刻:
譬如各种试映点映,如郑大圣精彩异常的新片《村戏》;酒会发布会,如“黑鳍”、“赤角”的新鲜崛起;作为坏猴子影业攻坚擂鼓的库斯图里卡乐队表演、作为《昼颜》登陆院线前奏的西谷弘、上户彩见面会;伴随《暴雨将至》导演曼彻夫斯基的摄影作品展或者是今年上海的重磅艺术活动——泰国导演、前卫艺术家阿彼察邦的“纪念碑”展。
这些活动或多或少地突破了平日里主流电影的边界,也极大地刺激了我们在日常工作中麻木的电影感知。
电影节,确实是非同寻常的时刻。
江宁路、奉贤路交界的美琪大戏院重新作为电影院加入SIFF旗下,是今年电影节尤其精彩的一笔。
七十年前就有大量好莱坞大片在这里上映,七十年后,前面提到的不少重磅活动又都安排在这里举行的。老式建筑格局使得影院内并无足够的候场空间。因此,入场观众需要在江宁路上排过一整个街区,而散场的观众,又将鱼贯而出散布于南京西路。
在北京是看不到这种景况的,我们似乎由此望见了上海电影业昔日的辉煌。
《喜欢你》取景地、曾有许多著名影人生活于此的武康大楼
电影节刚开始的时候,三号的推送标题是《
从这一夜,发现上海电影的“复兴”
》。诞生于“魔都“的SIFF,天生有着全中国最好的城市文化基础。体验SIFF,也意味着体验一个溢出电影节范畴的艺文生态。
以“柯首映”带来三部上海主题短片的贾樟柯说:"(上海)影城附近哪里可以买烟,哪里有公共绿地可以坐坐,哪里可以理发我都知道……我的头发都是在上海理的。"这是一种先在的亲切感。而
关于上海的影像经验驻扎在我们的文化记忆之中,时刻召唤着我们关于电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