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这种情况么?每当结束或开始一件大事时,就会莫名其妙地生病,这病突如其来无可预兆且来势汹汹,但当事情结束之后,它又消失无踪。
你在生活中碰到过这样的人么?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被别人伤害了也总是默默忍受,仿佛从来不放在心上。
比如这本书中的老爸乔治,辛苦工作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在女儿婚礼到来之前,发现自己臀部长了一个病斑,医生虽然告知他只是湿疹,他却笃定是癌症。诸如此类,大致可以看作现代人精神压力过大所出现的急性病症,一旦人得到放松或内心安宁,这些病症即可得到缓解。
不过乔治的烦恼显然不止于此。除了女儿的婚礼(第二次),他还(不幸)撞见了妻子与情人在房间出轨,得知可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原来退休果然不是人生终点,它不过是另一系列烦恼的起点。
与《深夜小狗神秘事件》的单线叙事不同,马克·哈登在本书中采取了多线叙事,即分别从丈夫、妻子、女儿、儿子,甚至女婿的角度去推进叙事的发展。时间线并不长,但内容极其丰富,每个人的行为都有充分动机,他们在忙于自己事情的同时,又或多或少地影响着中心人物——乔治的故事发展。
当代社会,每个人都很忙,忙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关心另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人。你会看见,妻子简很忙,忙着和情人戴维见面,忙着维持这个家的正常运转;女儿凯蒂更忙,忙着和即将成为丈夫的雷筹备婚礼,忙着准备、取消又重新准备婚礼;儿子杰米也很忙,忙着周旋于几个情人之间,忙着填补情欲和情感的空虚……所以,乔治的病来得是那么不合时宜,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无病呻吟,所有人都在象征性地安慰他之后又归于自己的日常。
人是情感动物,也许乔治确实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但在最后爆发之前所出现的一系列“求安慰”征兆已是他寻求情感安慰的最后努力。
“你这辈子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别人,就为了让他们离开你。”乔治,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从不给别人添麻烦,撑起这个家,当病痛来临时才发现,亲人早已在不经意间离自己远去。
不同于外向性格的情绪释放,内向性格的人在遇到困难之后往往会选择不言不语。
当撞见妻子出轨,乔治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淡定离开。这个老实巴交的可怜人,在哪怕觉得房子都要倒下的时候还把门拉回原来的位置,在呕吐的时候为了不弄脏裤子,还拿出一张纸巾擦嘴,这就是他作为一个中产的体面,也是他婚姻的一贯策略:克制。
为了能正常出现在女儿婚礼上,他选择一如往常地做体力活释放压力,做的最出格的事,不过是看医生无果后尝试自己用剪刀把那块疤去掉。遗憾的是,他越是想把自己迅速变成一个“正常人”,就越是成了大家眼中那个“不正常的人”。
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理所当然,乔治在婚礼上彻底爆发。
他先是在致辞时说了一段不合时宜的话:“每个人都要死的,要珍惜现在”,然后打了妻子的情人——他的前同事戴维。所有人都觉得这爆发不合常理,却看不到之前的种种累积。
《老爸乔治的烦恼》依然讲的是资本社会如何异化人性的故事。如书中所言,老爸乔治有车有房有人照顾,这样完美的生活却依旧无法给他带来幸福。生病只是成为“不正常人”的表征,人心的冷漠和隔阂才是内里。有意思的是,女婿雷在后面对乔治说,“我觉得你可能是你们家最正常的一个”,这像是一句玩笑,也是作者对这个中产家庭的讽刺。
本书的心理描写一流,尤其是对乔治丰富的内心活动刻画。每当他感觉压力来临自己快要死去时,坐火车、坐船、坐宇宙飞船等一系列快速到呕吐的幻觉便会接踵而来,极其富有画面感。此外,无论是《小狗》中天才少年的古怪思维,还是本书中退休老男人的凄凉心境,马克·哈登都能游刃有余地处理:
“二十岁时,生活像是跟章鱼角力,每时每刻都宝贵。三十岁时,生活像乡间的漫步,大多数时候,心思都在别处。等到七十岁时,生活大概就像观看电视里的斯诺克台球比赛。”
当然,当火山爆发之后,内向者又会恢复平静,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不然还能怎样?
“你的卤汁面条配什么?”简问,“豌豆还是花椰菜?”
“什么?”
“豌豆还是花椰菜?”简问。
“花椰菜,”乔治说,“我们再开瓶葡萄酒吧。”
“就这样,花椰菜和葡萄酒”。简说。
乔治低头看着电视指南。
是时候抛掉这荒谬的一切了。
他翻过那一页,起身找开瓶器。
他是不会离开她的。
(本文图片来自《麻烦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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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克·哈登
译者:熊娉婷
出品:新经典文化
出版时间:2018年8月
ISBN:9787530672426
定价:45.00元
版权说明:
本文版权归新经典公司所有
图片来自网络/本期编辑: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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