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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ence | 颠覆教科书:去甲肾上腺素原来不直接调控神经元!星形胶质细胞才是幕后操盘手

生物探索  · 公众号  · 生物  · 2025-05-22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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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直接地验证这一结论,研究人员进行了最小刺激实验,通过全细胞膜片钳技术记录单个突触的兴奋性突触后电流 (excitatory postsynaptic currents, EPSCs)。在这种极低的刺激强度下,突触前神经元有时会释放神经递质(成功),有时则不释放(失败),通过计算失败率可以反映突触前释放概率。实验结果显示,施加20 µM NE后,记录到的成功传递的EPSC幅度(反映突触后效能)没有显著变化,但突触前传递失败的比例显著增加(从基线的大约32%增加到NE作用后的64%),这直接证明了NE确实通过降低突触前神经元的神经递质释放概率来抑制突触强度。
最后,研究人员使用光遗传学 (optogenetics) 技术,特异性地刺激产生NE的蓝斑核神经元纤维,模拟内源性NE释放。他们在表达Cre重组酶的小鼠蓝斑核中注射携带光敏感通道蛋白(ChR2)的病毒,使LC神经元表达ChR2。12周后,在海马切片中用光刺激LC神经元纤维(使用450 nm的光,1 Hz频率,持续10分钟)。结果观察到,即使是如此低频的光刺激,也导致了fEPSP斜率的适度但持续下降,同时伴随PPF的等量升高。这与施加外源性NE的效果一致,表明内源性释放的NE也能通过降低突触前效能来抑制突触传递。

谁在接收 NE 的信号?不再是唯一的答案
既然确定了NE通过影响突触前释放来降低突触强度,那么NE是与哪个受体结合来实现的呢?传统观点认为肾上腺素能受体是关键。肾上腺素能受体主要分为α1、α2和β三个亚型。研究人员通过药物阻断实验发现,使用α1-AR拮抗剂prazosin(1 µM)或特异性的α1A-AR拮抗剂silodosin(50 nM)可以完全阻断NE引起的fEPSP下降和PPF升高。而α2-AR拮抗剂yohimbine或β-AR拮抗剂propranolol,单独或联合使用,都不能阻断NE的作用。特异性的α1A-AR激动剂A61603(70 nM)则可以模仿NE的作用,导致fEPSP下降和PPF升高。这些药理学证据强有力地表明,在海马CA1区域,NE对突触功能的调控主要依赖于α1A-AR。
然而,这里出现了一个“反直觉”的矛盾。α1A-AR属于Gq偶联受体,其激活通常被认为会促进细胞内钙释放,在神经元中激活Gq通常会增强突触前钙内流,从而促进神经递质释放,导致突触易化而非抑制。事实上,研究人员通过化学遗传学方法特异性激活突触前神经元表达的Gq偶联受体hM3d(Gq)后,观察到的是突触前释放概率的增加,与NE的作用完全相反。
另外,NE对突触的抑制效应(IC50大约3.5 µM)所需的浓度比NE与α1A-AR的结合亲和力(大约0.28 µM)高出12倍,这也提示NE的作用可能不是简单地通过直接作用于突触前神经元上的α1A-AR来实现的。这些矛盾之处促使研究人员思考:NE是否通过一个比传统模型更复杂的机制来影响突触功能?

星形胶质细胞的秘密武器:钙信号的“开关”作用
考虑到星形胶质细胞也表达α1A-AR并对NE作出钙反应,并且它们能够调控突触功能,研究人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NE可能首先作用于星形胶质细胞的α1A-AR,诱发星形胶质细胞的钙信号,进而由星形胶质细胞释放某种信号分子来调节突触功能。
为了验证这个假设,研究人员首先确认了星形胶质细胞对NE的反应。他们使用双光子显微镜 (two-photon laser scanning microscopy, 2-PLSM) 记录了海马切片中星形胶质细胞的钙活动。在施加20 µM NE后,观察到几乎所有视野内的星形胶质细胞都出现了细胞范围的钙升高,这种反应也是浓度依赖性的。重要的是,特异性α1A-AR拮抗剂silodosin能够显著抑制NE诱导的星形胶质细胞钙升高,证实了星形胶质细胞的钙反应确实由其上的α1A-AR介导。此外,silodosin本身也影响了星形胶质细胞的自发钙活动,并改变了突触的基线强度和PPF,这暗示星形胶质细胞的α1A-AR可能参与了对突触的持续性调控。
更关键的是,如果星形胶质细胞是NE调节突触的必经之路,那么阻断星形胶质细胞的钙信号就应该能阻断NE的作用。研究人员使用了多种方法来抑制星形胶质细胞的钙信号。首先,他们通过病毒载体在海马CA1区域的星形胶质细胞中特异性表达了iβARK,这是一种Gq偶联受体抑制剂,能够阻止Gq偶联受体激活下游的钙信号通路。免疫荧光染色证实,iβARK在92%的海马星形胶质细胞中特异性表达。在这些表达iβARK的切片中,星形胶质细胞对NE的钙反应被显著抑制,只剩下大约25%的基线反应。随后进行fEPSP记录发现,NE在对照组切片中引起了预期的突触抑制和PPF升高,但在表达iβARK的星形胶质细胞切片中,NE对fEPSP斜率和PPF的作用被大大减弱,其抑制效应平均只剩下大约4.8%,相当于对照组效应的16%。尽管仍有残余效应,但考虑到iβARK未能完全阻断星形胶质细胞的钙反应,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支持星形胶质细胞是NE作用所必需的。
为了排除单个方法的局限性,研究人员又使用了另外两种独立的抑制星形胶质细胞钙信号的方法:CalEx(促进钙外流)和thapsigargin(耗竭内质网钙库)。这两种方法在机制上完全不同,但都显著抑制了星形胶质细胞对NE的钙反应。结果也惊人地一致:无论使用CalEx还是thapsigargin,NE对突触的抑制作用都几乎消失了。这三种独立的实验方法都指向同一个结论:阻断星形胶质细胞的钙信号,“锁死”了它们对NE的响应,NE对突触的调控作用也随之失效。这有力地证明了星形胶质细胞的钙动力学在NE调控突触功能中扮演着“门控”(gating)的关键角色。

推翻传统:神经元自身的 NE 受体并非必需!
既然星形胶质细胞如此重要,那么传统观点中神经元自身的NE受体(α1A-AR)是否仍然必需呢?这可能是整个研究中最“颠覆”的地方。研究人员决定通过基因敲除的方法,特异性地从神经元或星形胶质细胞中删除α1A-AR基因 (Adrala)。
首先,他们在α1A-AR基因两侧插入loxP位点的fl/fl小鼠海马CA3和CA1区域注射病毒,在神经元中特异性表达Cre重组酶(病毒为AAV5-hSyn::Cre-GFP)。hSyn启动子保证Cre主要在神经元中表达。免疫荧光染色证实,在CA3和CA1区域,88%和89%的NeuN阳性细胞(神经元)表达Cre-GFP。基因组DNA分析也显示,在病毒注射的海马区域,神经元内的Adrala基因发生了有效的Cre介导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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